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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瑩 -【吃苦的幸福之一】惡公子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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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6 07:05 P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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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  

她因此被設計從臺灣到了拉斯維加斯  

由喬小姐變成‘關太太’,身份大不同  

雖然她的確喜歡這個嘴巴惡毒的男人  

他也用不著當著眾人的面嘲諷她是‘清粥小菜’  

才新婚,就和她談離婚條件?  

哼!他不要她,她也不會死纏著他不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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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6 07:08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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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在熱鬧的賭城,結婚是很容易的事,每間飯店幾乎都有屬於自己的結婚禮堂。  

  在某間飯店、神聖的結婚禮堂裏,出現了這樣的對話——
  “迷人,你小心點,別把他們弄醒了。”  

  “不會、不會啦,關媽媽你放的藥量那麼大,他們現在睡得像兩頭死豬,在結婚典  禮前不可能醒的啦!”  

  “你確定?”  

  “確定啦,放心!快點叫神父舉行婚禮!”  

  “關媽媽,他們兩個昏迷了,你確定這樣的婚姻是合法的嗎?”  

  “笨啊,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來了,而且我和州長熟得很,他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啦  ,快點,把他們扶好,要拍照存證了!”  

  “喔……關媽媽,這個婚關昊根本不想結,你確定他會碰魚兒嗎?你真的確定自己  有‘蜜月孫子’可以抱嗎?”  

  “呵呵呵!這難不倒我,我會派人監視他們,在天時地利人和下,我會適時制造點  浪漫,像是煙火秀啦,昊這孩子最吃浪漫這套,別看他一個大男人的,一碰到浪漫的事  情,他可是比女人還容易感動,而且他就像他爸一樣‘精力旺盛’,怎麼可能會放過魚  兒,放心啦。”  

  “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押了自己的清白設計他,如果他不上勾,時常樂肯定會用  這個把柄治我。”  

  “安啦!”  

  這樣的對話,真令人感到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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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輕脆的電鈴聲沒有間斷過,吵得讓人受不了,淩亂大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男子  呻吟了聲,將頭埋在枕頭底下,赤裸健壯的身體只在結實的臀部上蓋了件薄被,電鈴聲  又響起,他忍不住呻吟了聲,身子動了下,被子能遮的地方更少了。  

  “媽的,一大早吵什麼吵?吵得人家不得安寧!”  

  一雙柔嫩小手探了過來,輕輕地滑上他肌肉結實的臂膀,冰涼的觸感使男子的不悅  消逝,他探出頭來,枕回枕頭上,雙眼依舊緊閉,但嘴角卻揚起微笑。  

  “寶貝,去看看是誰。”  

  感覺身旁有動靜,床動了下,聽見開門聲,男子露出滿意的笑容,雙眼依舊緊閉,  享受早晨的陽光東曬。  

  今天是星期天,他不想那麼早起床,打算在床上賴到中午,說不定還能再和美女翻  雲覆雨一番……感覺到床榻凹陷下去,他沒有多想,翻身抱住柔軟的身軀,心滿意足地  露齒而笑,手裏抱著軟綿綿的東西就是舒服,就像抱著羽毛枕一樣,而且又香噴噴的。  

  “寶貝,你身上味道好香,你用什麼牌子的沐浴乳?”  

  軟綿綿的身子在他懷裏蠕動,抿著嘴悶笑卻不發一語,他陶醉在她的香味裏,從剛  剛眼睛就沒張開過,反正會和他上床的女人,絕對是美女,這是毋庸置疑的。  

  昨晚的相親宴原本還挺愉快的,誰曉得錢迷人那女人會來攪局,還好被他打發了,  他才有機會帶美女回來……關昊倏然愣了下,腦子開始在思考一個問題,他真的把那魔  女打發走了,對吧?  

  回想起昨晚的一切,總覺得怪怪的,他怎麼覺得遺失了一些片段?  

  想到最後他覺得煩了,索性不去思考這個問題,決定再和美女來一回後,下午去找  死黨打球。  

  “寶貝,休息夠了嗎?咱們再來溫存一下吧!”  

  “等一下。”美女終於說話了,“早餐都快冷了。”  

  關昊換個姿勢將美女壓在身下,俯身揚笑。  

  “剛才是服務生送早點來嗎?錢、錢……”他的笑容頓時僵住,臉色更是鐵青,睜  大了眼瞧著自己壓著的人兒,有種一口氣順不上來的窒息感。  

  女人衝著他甜甜一笑,“嗨,早啊。”  

  “錢迷人!”他像看到鬼一樣整個人彈跳起來,踉蹌後退直到碰上身後的梳粧臺,  “你怎麼會在這裏?”  

  錢迷人側著身子,一手支著頭,露出光裸的美肩,白色薄被下的曲線若隱若現。  

  關昊覺得他的頭快爆了!  

  “你什麼時候溜進來的?我昨天的女伴呢?你把她趕走了是不是?喂!你、你怎麼  會一絲不掛?要是被常樂看見,我有九條命都不夠他砍!”他扶著椅子坐下。  

  “女伴?你確定昨晚的女伴不是我?”  

  聞言,關昊彷若聽見自己的喪鐘被敲響,渾身微微發抖。  

  “你、你說什麼……”不、不會的,他昨晚明明是帶別的美女回家,怎麼會變成她  ?一定是她在搞鬼!  

  錢迷人見他臉色鐵青、唇色發白,暗自佩服起自己完美的計謀。  

  她突然拉下臉,一副淚水盈眶的可憐模樣,微噘著嘴抗議。  

  “你……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忘了昨晚的一切?忘了昨天做了什麼?嗚……我就  知道你這個花心大蘿卜,簡直不是人!”  

  關昊扶著額頭,一臉蒼白,血色盡失。  

  他也覺得自己不是人,居然會染指朋友的未婚妻,他更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號大白  癡,誰不好招惹,居然招惹到錢迷人這家夥。  

  關昊懊惱地發出呻吟,“我不相信我們昨晚有發生什麼事。”  

  他絕對、絕對不可能會饑不擇食到對她出手!  

  錢迷人裹住薄被坐起身,捂住嘴啜泣了起來。  

  “嗚嗚……你、你吃幹抹凈就想來個死不認帳,嗚嗚……男人喝醉酒還能記得什麼  ……我要告訴時常樂,說他的拜把兄弟吃了他的準未婚妻!”  

  她抓起電話想撥號,關昊驚恐地大喊。  

  “等一下!”  

  錢迷人嘟著嘴,埋怨地回望他,等著他說話。  

  關昊煩躁的猛抓頭發,顯然不知道自己該開口說什麼,他知道自己對女人還是有所  選擇,不可能生冷不忌到這種地步,他確信自己昨晚一定沒碰過錢迷人,但兩人“同床  共枕”是事實,他又要怎麼向常樂交代?  

  何況錢迷人這女人心眼壞得很,要是她隨便向常樂嚼舌根,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他現在恨不得拿把刀自裁!  

  “請……請你不要告訴常樂。”  

  怕他沒聽見她有多委屈般,她用力地吸吸鼻子,一張小臉盡是委屈之色。  

  “我覺得一定要讓他知道。”  

  關昊更用力地抓頭發,“你要想清楚,如果常樂知道這件事……他還會要你嗎?”  

  “可是是你強迫的。”她不滿地噘起小嘴的模樣令人憐惜。  

  “我……”他揉揉發疼的額角,深吸了口氣。“但是常樂也不見得能忍受,男人都  是這樣,只是你不了解。”  

  只有你才是這樣吧!錢迷人暗自在心底啐道,臉上卻是愁雲慘霧,像在思考他的話  似的,久久不語。  

  關昊一顆心因她的反應提得高高的——“那……我在他面前一個字都不能提是不是  ?”  

  他放下一顆高懸的心,彷若聽見自己生命再度延續的美妙弦律。  

  “對,一個字都不能提,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我們根本沒發生任何事。”他現在  才知道自己有多壞,不配當時常樂的好友。  

  錢迷人眼淚掉得更兇,“都是你害的!”  

  她這一哭,搞得關昊一個頭兩個大,他生平最討厭聽見女人的哭聲了。  

  “你別哭了,不然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補償你?”他到現在還搞不懂,昨晚怎麼會  是帶她回來?  

  錢迷人抽抽噎噎的,很認真的在思考,這期間,關昊如坐針氈。  

  她倏地抬眼看他,關昊急忙地追問——“怎麼樣?”  

  “不管是什麼你都會答應?”見關昊重重點頭,錢迷人提出條件,“那你要答應,  和魚兒交往。”  

  關昊皺起眉頭,“魚兒?哪裏的魚?水族館裏的魚嗎?你要我和一條魚交往?”  

  難不成要他搞人魚戀?  

  “就是時常樂這次醫院慈善演奏會的節目總監,你見過的,而且她還和我們一塊去  阿溪縱走,你忘了?”  

  果然是惡人一個,太不尊重人了吧!他和喬魚兒見過不只一、兩次,他居然還會忘  記人家的名字,活該這次被她逮到機會。  

  “喔喔,我記得。”他隨意回應,其實仍舊記不起有這號人物在他面前晃過。“可  是你要我和她交往……這就是你的條件?”  

  “嗯,她好喜歡你,而我和她又是好朋友,只要你和她交往,我就不告訴時常樂說  你藉酒裝瘋‘欺負’我。”  

  關昊狐疑地望著她,想從她臉上瞧出些端倪,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錢迷人  掩飾得很好,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受盡委屈的模樣。  

  “好好好,我答應你,只要你守口如瓶。”他還想要時常樂這個好友,不想為了一  個女人毀了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感情,雖然女人對他來說就像衣服一樣,但對時常樂這種  看待感情非常認真的男人來說,可沒這麼簡單。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關昊這下子嚇傻了,等回復正常時,忍不住叫道:“什麼?”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她字正腔圓地說。  

  “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不是只要和她交往就好了嗎?”  

  她竟然要他為了自己記不起的罪行,而和一個聽都沒聽過、記都記不起來的女人,  以結婚為前提交往!那他的森林呢?他還不想為了一株雜草或一朵名不見經傳的花而放  棄這些,媽的,那還不如先拿把刀讓他劫腹自殺!  

  “怎麼,你不願意?”  

  “以結婚為前提交往,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你染指好友的未婚妻就不算過分?”  

  “好好,算我理虧,我答應你。”  

  “好,那你可以出去了,我哭得頭好痛,我要再睡一下。”錢迷人翻過身子躺在被  窩裏。  

  面對她前後來得快去得也快的反應,關昊覺得不可思議,更覺得事有蹊蹺。  

  可是,要他以結婚為前提和那什麼魚的交往……要是她長得像山頂洞人的話,他的  下半輩子不就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了?  

  關昊越想越煩,猛抓頭發,一頭烏黑服貼的頭發被抓得像鳥巢,他咬緊牙關,萬般  無奈地穿好衣服後離開。  

  背對門口的錢迷人一聽見門板關上的聲音,忍不住發出陣陣笑聲,打從聽見關昊那  家夥懊惱地猛抓頭發的聲音時,她就已經快受不了想大笑了。  

  哼!看你還敢不敢老是找我的麻煩。  

  陽臺上落地窗被拉了開來,吹進一陣涼風,薄紗窗簾被吹得高高的,一道人影從陽  臺走了進來,動作優雅地關上落地窗。  

  “我想掐死他。”  

  ※Angelibrary.com※  

  錢迷人坐起身,對著眼前的未婚夫露出迷人的笑靨,時常樂在床沿坐下,將她抱進  懷裏,面對熟悉的味道與體溫,她陶醉地倚著他強壯的胸膛,細細聆聽他的心跳聲。  

  “對啊,我也想掐死他,他居然會不記得魚兒。”  

  時常樂將下顎擱在她的腦袋瓜上,把玩她的青蔥五指,一說話,他的喉結會上下震  動,聲音聽起來還挺富磁性的。  

  “不,我想掐他是因為他居然想瞞著我。”  

  “對啊,他居然要我別告訴你,他染指我,這種朋友還能交嗎?”錢迷人表達自己  與他同樣的立場。  

  時常樂挑眉睨著她,“你有資格說這種話嗎?這歪主意是誰想的,居然要我設計十  幾年的好友,還得心甘情願當只‘綠攜龜’,要不是這一切都是假的,我早就發飆了。  ”  

  錢迷人吐了吐舌裝無辜,見時常樂繃著一張臉,她蜻蜓點水似地啄了下他的唇,然  後小鳥依人般地窩進他懷裏。  

  “別生氣嘛,誰教關昊老是要欺負我,我才會想報仇一下啊,而且魚兒真的很喜歡  他,所以我才想用這種方式拉她一把,反正什麼事也沒發生,我又不是真的和他共度一  夜,我早上才偷偷溜進來的啊,而且是你幫我進來的,我和他有沒有做什麼事,你最清  楚了,別生氣了嘛。”  

  時常樂別過頭,佯裝生氣。  

  錢迷人偷睨了他一眼,便瞧見他這副氣呼呼的摸樣。  

  “真的生氣了?”她戳戳他的胸膛,“別生氣,你已經比我老了,小心氣出皺紋,  到時候我就不要你  。”  

  他回頭瞪人,不滿她身上單薄到不能遮去什麼春光的被子。  

  “你啊,居然穿得那麼少,白白讓昊眼睛吃豆腐!”  

  她低頭望了眼自己,“這被子那麼薄,如果穿衣服一定會穿幫,而且我有貼胸貼,  頂多只讓他看到我的細皮嫩肉罷了。”  

  “罷了?”他懲罰地用力咬住她的肩窩,痛得她哇哇叫。“這是懲罰你,不管任何  原因,竟然讓別的男人看見你穿得那麼少的模樣。”  

  他的話引起錢迷人的不滿,“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後都不能穿泳裝  ,夏天連細肩  帶的衣服、小可愛都不能穿了?”  

  “你不是都穿黑色衣褲,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的嗎?”時常樂挑眉,冷冷地瞅著她  。  

  “我說說罷了,喊心酸的。”錢迷人吐了吐舌,喃喃自語。  

  倏地,她驚喘了聲,整個人已被壓倒在床上,時常樂俯身,雙掌置在她耳邊,將她  困在自己與床榻之間,眼中含著濃濃的情欲,她感覺到身上一股暖流竄過,在他眼中隱  約見著兩把火苗正隱隱閃爍著。  

  “你……你……”  

  他低頭汲取她身上的馨香,未了不滿地抬頭,望著她。  

  “你身上有昊的味道。”  

  錢迷人聞聞自己,“沒有啊,哪有,我怎麼沒聞到?”  

  “他剛剛壓在你身上。”時常樂的語氣充滿嫉妒。  

  “你在吃醋?”她笑吟吟地問。  

  時常樂臉色漲紅,“對,我就是吃醋。”  

  他低頭狂吻她,將所有醋勁全化為行動,徹底洗去她身上關昊的味道。剛才位在陽  臺上看見他們偎在一起的畫面,他差點氣得衝進來。  

  要不是看在關昊是清白、被錢迷人設計的份上,他幾乎想將他碎屍萬段!  

  時常樂一把扯去錢迷人身上的被單,雪白胴體像上姦的絲緞般光滑細致,他著迷地  撫摸她的肌膚,一股暖流往下集中,熾熱得讓他迫不及待扯開身上的衣服,扣子四處迸  射,他這種狂野的姿態錢迷人從沒見過,心裏不免產生懼怕,心臟怦咚怦咚跳得好厲害  。  

  裸露的胸膛是迷人的古胴色,這是他喜歡運動的成果,將肌肉練得結實卻又不會太  過,太陽將肌膚曬成誘人的古胴色,這是強壯、年輕男人身上該有的待徵。  

  她看傻了。  

  時常樂溫柔地親吻她的唇辦,她的反應有助振興他的男性雄風。  

  “今天這種情況,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可受不了再看見她被別的男人抱著。  

  “嗯。”她雙頰潮紅。  

  兩人交疊的身體包裹在被單底下,只見他的身子一寸寸下移,她的身子卻一寸寸弓  起,臉上盡是痛苦,紅潤的小嘴淡淡地吐出一口香氣,室內開始產生令人面紅耳赤的互  動,輕吟嬌喘連綿不絕……  

  從飯店回到住處的關昊越想越不對勁,他仍舊不相信自己會對錢迷人出手,就算自  己再花心,也不可能會對錢迷人這女人下手,就算是酒醉吧!雖然男人酒醉很容易忘記  一切事情,可是……他低頭望著自己的重要部位皺眉。  

  可是,他有沒有做過,依他“玩遍女人無敵手”的經驗,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不行!  

  關昊拿起電話,決定撥求救電話。  

  “喂,媽!”  

  (怎麼啦?昊,難得你禮拜天一大清早就打電話來向我請安。)  

  “媽,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有看到我是帶哪個女人出場……不是,是帶哪個女人離  開宴會的嗎?”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哪個女人?我怎麼會知道,你媽媽我啊,早就老眼昏花了,女人長什麼樣都不知  道,我只會認得自個兒媳婦的長相,你若是要讓我記得哪個女人的樣子,就趕緊娶個過  門吧!)  

  “媽,你快點回想一下,你一定有看到,我記得你昨晚跟在我屁股後頭打探,看我  看上哪個女人,你怎麼會記不起來,你快想想。”  

  電話那頭居然沉默了下來。  

  “媽,你別玩了,這個答案對我很重要,求求你快告訴我。”他的生死全操縱在她  手上了。  

  (死孩子,竟然這麼說你老媽,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還是我給你的好日子太長  了,小心我縮短你的逍遙日子,隨便塞個女人給你,管你喜不喜歡,你都得給我傳宗接  代!)  

  原來,關昊的大嗓門和火爆脾氣是其來有自。  

  “媽,你快點回想一下!”  

  (難不成你做了什麼壞事?)關母的語氣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輕聲細語的。(  沒關係,做錯事就負責嘛,媽很開通的,只要能生出個關家子孫來、只要身家清白,媽  不講門當戶對。)  

  “媽,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只要幫我想一下,你有沒有看見我帶什麼樣的女人離開  就好了。”他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錢迷人是穿著紫色禮服……對,他絕對沒看錯!“媽  ,那女人是不是穿著紫色禮服啊?”  

  (你讓媽想一下……好、好像是吧!)  

  完了,慘了,死了!  

  關昊垂頭喪氣,倣佛活在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意義,握著電話的手無力地垂下,話  筒那頭還傳來關母的呼喚聲,但他卻沒有半點力氣回答了。  

  完了,一切都毀了,他美好的人生,都毀在錢迷人這女人手上了。  

  要是時常樂知道他和錢迷人曾同床共枕一夜,就算什麼事都沒發生,依時常樂的個  性也絕對會剝了他一層皮!  

  關昊抱著頭,懊惱不已。  

  如果遵守錢迷人開的條件,那麼整件事都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他搖了搖頭。  

  紙永遠包不住火,或許他老實點,和常樂說,取得他的諒解,早點告訴他這件事,  對彼此的傷害都會減輕。  

  他突然振作起精神,快速將電話掛回話機,起身打算梳洗一下,讓頭腦冷靜一點,  好想清楚怎麼向時常樂開口。  

  他打算等會兒到4Men咖啡館去找時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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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關昊坐在咖啡館角落,手裏拿著雜志假裝閱讀,卻不停打量吧臺裏的時常樂,他拿  著咖啡壺替嚴湍倒咖啡,兩人坐在那裏東聊西聊,嚴湍面前依舊攤著許多文件,在  4Men裏工作是他的習慣,4Men裏的咖啡香對他來說有鎮定的效果,能讓他的思緒更冷靜  ,考慮得更周詳。  

  關昊的熱切打量似乎太過明顯,時常樂突然抬頭望向他,關昊像被捉包的小賊,迅  速地低下頭,將臉埋進雜志裏。  

  過了一陣子,沒有任何動靜。  

  常樂應該沒發現才是……關昊緩緩地抬頭偷看,沒想到卻在雜志後頭看見一張放大  的臉,雙眼帶著打量。  

  關昊嚇了一大跳。  

  “你今天怪怪的。”時常樂替關昊加滿咖啡,順手將咖啡壺放在一旁,在他對面坐  下,背倚著玻璃窗,修長的雙腿交疊起來。“你真的怪怪的。”  

  “沒、沒事,我哪裏怪怪的,我看你才怪怪的!”被捉包,關昊面紅耳赤,說話的  聲音不免跟著加大。  

  “不是我說你,昊,我看你真的怪怪的。”連嚴湍也皺起眉。  

  “你們吃錯藥啦,我哪裏奇怪?我還是和往常一樣,哇,我懶得和你們爭論。”說  不過他們,關昊不屑地別過頭。  

  時常樂露出微笑,“如果你沒事,雜志怎麼會拿顛倒?”  

  經他一提醒,關昊緊張地看著手中的雜志,果然上下顛倒,而他居然從一開始到現  在,都是這麼拿著書在看的。  

  砰地一聲,關昊羞愧地將雜志壓在雙手底下。  

  “咳……我、我沒事,啊,對了,常樂,你和錢迷人的婚禮訂好日子了沒,要在哪  裏舉行,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幹嘛、幹嘛,你們幹嘛這樣看我?”  

  時常樂與嚴湍表情一致,皺起眉頭像在看怪物般睨視著他,瞧得關昊膽戰心驚,生  怕自己洩露任何蛛絲馬跡。  

  嚴湍習慣性地頂頂下滑的眼鏡,每當他做出這種動作時,玻璃鏡片後的眼睛總會閃  爍著詭譎的光芒,倣佛能將人看透,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懼。  

  “昊,你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嚴湍低沉的道。  

  “你居然會關心我和迷人的婚事,而且竟然開口要幫忙?”  

  “你是我的好朋友,幫忙是應該的啊!”關昊額際沁出冷汗,他緊張地喝了口咖啡  。  

  嚴湍雙臂抱胸,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基本上,你幫常樂的忙是正常的,沒什麼奇怪,但是,你幫忙的對象若包含錢迷  人,那就是不正常。你和錢迷人早八百年前就不對盤,你根本懶得管她的事,更別說是  幫忙,兩次阿溪縱走,要你幫忙分攤她的行李,打死你部不肯,現在居然提議要幫忙,  這真的很怪。”  

  時常樂跟著抱胸點頭。  

  兩人的動作一致,眼底盡是打量,關昊覺得自己快被他們兩個看穿,被逼急之下聲  音變得更大。  

  “媽的,我就不能說要幫忙嗎?竟然把我當成妖怪看待!”  

  “是怪物。”嚴湍一臉正經地糾正他。  

  關昊氣結,粗魯地拿起雜志打開,發現又拿顛倒了,更生氣,剛才就是把雜志拿顛  倒,才會被捉包!  

  他氣得拿正雜志,“走開、走開!我要研究一下新的建築設計,少來煩我!”  

  時常樂與嚴湍有默契地相視,彼此交換眼神。  

  “我要去做桔醬烤雞,有誰要吃?”  

  “我不要。”關昊斬釘截鐵地回答,“你的速度讓人不敢領教,等你做好已經天黑  了,我情願不吃。”  

  “也好,省得你又忍不住跑到廚房裏去破壞我的好事。”關昊每次等不及便會衝進  廚房去,問也不問抓起菜刀就是亂砍一通,毀了他精心計算、調配的材料,壞了他的傑  作。  

  “昊,你真的不吃嗎?常樂的手藝可是一流的,桔醬烤雞,光聽名字就流口水,你  午餐不是還沒吃?我記得你從不在家裏開火的,不餓嗎?”嚴湍低頭閱讀文件,像是在  自言自語。  

  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關昊還真覺得餓,肚子咕嚕咕嚕地響起來。  

  關昊摸著肚子,覺得自己有些不爭氣,被時常樂的廚藝制約。  

  一想起昨晚的事,他又開始煩躁,望著時常樂,他心裏火得不得了,怪只怪自己為  什麼要喝醉!  

  怎麼辦?  

  就算聽從錢迷人的話,和那個什麼魚的交往,可是他心裏總有個疙瘩在,生怕事情  一爆開,依錢迷人這女人的個性,肯定亂加油添醋一番,到時候他說破嘴也洗不清自己  的罪名……煩!  

  “你吃不吃?”廚房的門被推開一半,時常樂還在等關昊的回答。  

  望著時常樂,關昊深吸了口氣,倏然像洩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地回答,“隨便。  ”  

  時常樂進去廚房,嚴湍反倒側身盯著關昊。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關昊倒抽了口氣,“你在說什麼,我、我哪有做什麼壞事!”  

  他恨湍太精明,總是能看穿所有事情。  

  嚴湍旋過高腳椅,一手支著下巴,專注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你瞞得過別人,瞞不了我。”  

  “你真煩!”他有點惱羞成怒。  

  此時玻璃門扉上的鈴鐺響起輕脆的聲音,嚴湍的逼問到此為止被打斷,不過關昊的  臉色倒是青得像青椒。  

  “原來你真的在這裏。”錢迷人一看見關昊,興奮地奔到他面前,拉開椅子坐下。  

  “你、你找我有……事?”關昊的聲音充滿不確定。  

  “廢話,當然有事。”沒事她才懶得來找他。  

  嚴湍看兩人之間相處的情況,異乎尋常,他伸手扶正眼鏡。  

  “迷人,你是來找常樂的嗎?”他不禁揚高尾音,劍眉也挑了起來。  

  錢迷人纖指一揚,直指關昊的鼻尖。  

  “不是,我是來找他的。”  

  這下子,嚴湍的眉毛挑得更高了,眼神中透露著打量。“找昊?”  

  “嗯,對啊,我有事情找他。”  

  “怪了,你們兩個一向不對盤,居然會有事情互找,我看不是天地要倒過來,就是  玉山要被移平了。”  

  “我當然有事要找關昊,我是為了——唔唔——”  

  錢迷人話還沒說完,小嘴就被關昊捂住。  

  “呃……我知道你有事要找我,我正好要去便利商店,我們一邊走一邊談好了。”  關昊尷尬地朝嚴湍笑道:“我們等一下就回來。”  

  關昊隨即抓起錢迷人,將她往門外推,生怕她的小嘴一自由就會亂講話,他的手掌  始終沒離開過她的臉。  

  嘴巴被捂住,錢迷人只能唔唔唔地亂叫,被動地讓關昊推出門外,拉到安全的地方  “懇談”。  

  望著兩人極度怪異的舉止,嚴湍瞇起雙眼,透過鏡片打量他們,腦海裏正在揣測兩  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關昊緊張兮兮地將錢迷人拉進便利商店,生怕嚴湍會偷偷跟來,他還在門口探頭探  腦,確定沒有人跟蹤,才走進便利商店裏。  

  “你在幹嘛?”他以為自己在演警匪片啊,錢迷人皺起眉頭。  

  “沒事。”關昊反手將她拉到最角落的冰箱前,假裝在買飲料。“你找我什麼事?  ”  

  “喔,就是魚兒的事啊,我已經替你約了她,今天晚上,在101四樓的高級餐廳約  會,反正你當建築師一定非常有錢,這樣的花費對你來說只是小Case而已,記得要準時  出現啊。”未了,錢迷人還不忘加句帶有警告意味的話。  

  關昊手擦在腰上,挺拔的身影在便利商店裏很難讓人忽視,一旁的窈窕美女不停地  回頭,拿個三明治也要拿很久,最後幹脆轉移陣地,移到他們身後的零食架前,身體還  “不小心”地碰撞到他。  

  “哎呀,對不起。”美女露出無辜的表情,其實腦子裏的勾引計畫早從她上揚的性  感紅唇裏洩露。  

  一見是美女,關昊早就忘了自己姓什麼,放電的朝她露出淺笑。  

  “沒關係。”  

  錢迷人臉上的表情僵住,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猛向對方放電,她瞇起眼,冷冷地瞪  著美女的傲人雙峰。  

  兩團快被吹爆的硅膠氣球,錢迷人在心底不屑地啐道,一把挽住關昊的手,聲音瞬  間嬌柔起來,甜得讓人全身酥軟。  

  “親愛的,你說我們去哪裏度蜜月好呢?”怕“藥效”不夠,她的身體主動貼在他  的手臂上,示威地瞄向美女。  

  美女一看見她嚴厲的眼神,嚇得趕緊摸摸鼻子繞到另一頭去,甚至不敢再抬頭看她  一眼。  

  錢迷人一靠近,關昊嚇得急忙想撇清兩人的關係,奈何她的八爪章魚功太厲害,抓  他抓得牢豐的。  

  “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快放手,社區的人都會來這裏買東西,要是被看見,  我要怎麼解釋?快放手啊!”他懷疑她上輩子是章魚,手上有吸盤,讓他怎麼甩、怎麼  扳都扳不開!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回答你什麼?”他忙著掙脫她的鉗制。  

  “約會啊,今晚可是你和魚兒第一次約會,我已經盡到朋友的義務替你訂了最高級  的餐廳,你可別毀了我的心血,記得,開口向她要求交往,別浪費我的精心設計。”  

  “今天?不行,我今天沒心情和任何人約會。”拜托,早上才被她嚇個半死,他沒  心情去應付別的女人,尤其是她介縉的女人。  

  依他對她的了解,她會介紹的女人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關昊的話惹火了錢迷人。  

  “你不想去?”她瞇起眼。  

  關昊似乎沒發現她的表情變了,只顧著打開冰箱門拿飲料。  

  “今天心情欠佳,沒心情去應酬任何女人,我只想安安靜靜想一些事情。”他得想  辦法從這一團糟裏掙脫。  

  錢迷人手臂一伸,將冰箱門合上,站在他面前怒目相向。“喂,你忘了我們的約定  了嗎?”  

  “我沒忘,但不是今天。”  

  “喔,不是今天——好啊,那我去和常樂說,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喂,你要幹  嘛,放手啦!”  

  錢迷人仰起下巴,才踏出一步,手臂便被關昊抓住,一把將她扯回來,她生氣地大  叫,他立刻捂住她的嘴巴。  

  關昊食指擱在嘴上,警告她這裏是公共場合,她這樣亂叫很難看,他現在最不需要  的就是引來所有人的注意,不想成為社區裏的八卦新聞,他已經夠有名了。  

  “噓,你別亂叫!”他咬牙切齒,氣得想一把掐死她,覺得自己很奇怪,怎麼沒在  第一次認識她時就拿拐杖鎖打死她。  

  關昊深吸了口氣,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好啦,我去行了吧!”  

  他一答應,錢迷人立即眉開眼笑,樂得不得了。  

  “你答應了?這樣才對嘛,那你要準時喔,可別遲到了,第一次約會遲到可不好,  會給魚兒很差的印象。”  

  他現在只是在應付她,管什麼印象差不差!關昊極度不甘願,心裏對晚上即將面對  的女人更沒好感了。  

  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長得美若天仙、絕世極品,在這種被逼迫的情況下認識,他對  她的好感都大打折扣,不,應該說不會有任何好感!  

  假日的活動非常多,喬魚兒中午在中正紀念堂有個活動,下午結束後,她收拾善後  、付給維持秩序的工讀生薪水,與讚助廠商處理完後續事宜,她才發現已經傍晚了,與  關昊的約會時間就快到了,她連回家換個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今天因為辦活動的關係,節目總監得滿場跑,所以她穿著最輕便、容易行動的褲裝  ,這樣的裝扮根本不適合約會場合,更何況還是她與關昊的第一次約會,她現在只能硬  著頭皮赴約了。  

  喬魚兒連忙奔去取車,快速往101MALL前進,可能因為是假日的關係,臺北街頭人  多、車多,原以為假日大家都會往郊區跑,市中心車潮應該不多,沒想到越到吃飯時間  ,車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全擠在路上,她現在完全被卡在路中間動彈不得。  

  喬魚兒看看車上的時鐘,離約定的時間只剩十分鐘了,依現在塞車的情況看來,她  怎麼可能準時到達。  

  慘了,他一定會以為她是那種對時間毫無觀念的人。  

  突地,一輛車從小巷子鑽了出來,也不管主要幹道正在塞車,車速一點也沒有減慢  ,快速地轉了個彎直接衝進車道,喬魚兒嚇了一大跳,猛按喇叭。  

  路上塞車讓她約會遲到已經夠讓人頭大了,半途居然還衝出來這麼一輛不遵守交通  規則的車子,管他開的車子有多貴、技術有多好,插隊就是不對,希望他以後違規時剛  好被警察看到!  

  喬魚兒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眼壞,居然咒別人,她甩甩頭,想甩去腦中不當的想法  。  

  車潮似乎有在慢慢移動,她打算轉彎,沒想到剛才從小巷子裏飆出來的高級轎車也  和她同個方向,一路上她怎麼甩都甩不開這輛車,只要到她該彎的地方,那輛車一定先  行轉彎,眼看101就在眼前,她打算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沒想到對方也是。  

  那輛車的車主完全不管現在是在地下停車場裏,可能會有人突然從車旁衝出來,他  的車速依舊飆得很快,空曠而密閉的停車場裏傳來一陣驚人的摩擦聲,那輛車很快便消  失不見。  

  喬魚兒依然緩慢地繞著車道尋找車位,她繞到下面一層,專心地找尋車位,沒有多  注意有沒有人突然走出來,當她回神時,差點撞上一位剛停好車子的男士,她連忙緊急  煞車,抬頭一看——咦,關昊!  

  她興奮地想向他招手,但卻被他冷漠的表情嚇到,呆愣地看著他以責備的眼神望了  她一眼,似乎是為了剛才她的車子差點撞上他而在生氣,他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後,當她  是陌生人般定掉。  

  喬魚兒這下子有些傻了,她搞不清楚他究竟為什麼生氣,為了她差點撞上他,還是  為了她遲到?  

  喬魚兒甩甩頭,決定先將車子停妥,她注意到剛才關昊轉出來的地方有個停車位,  打算停進去時才發現,原來從頭到尾和她方向一致的高級轎車是關昊的。  

  她不禁為兩人的緣分展開笑顏,溫柔的微笑甜人人心,縱使她長得並不出色,只比  普通好一些,但這樣的笑靨卻有加分作用,她是適合笑的女孩。  

  ※Angelibrary.com※  

  關昊挑眉,冷冷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長相平庸的女人,強烈懷疑對方坐錯位子了  。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兒後,關昊清清喉嚨決定問個清楚。  

  “小姐,你是不是坐錯位子了?”  

  他這一問,對方的答案卻是皺眉不解。  

  關昊深吸了口氣,捺住性子表明,“我在等人。”這意思夠明白了吧!他和人有約  、在等人,沒心情和她玩傃遇這種遊戲。  

  她的回答是做出要“掉下巴”的表情,小嘴合都合不上。  

  這下子,關昊的耐性已全數被磨盡。  

  “很抱歉,我正在等人,請你離開。”  

  “我……”喬魚兒已經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為何關昊  把她當成陌生人?  

  他們已經見過幾次面了,他的反應太奇怪了吧!況且,今天不是他約她出來的嗎?  

  見喬魚兒沒有要走的跡象,關昊忍了一整天的脾氣再也克制不住,臭臉馬上擺出來  。  

  “沒想到你還挺死皮賴臉的,我見過無數的女人,美的、醜的、矮的、胖的、多賴  皮的都見過,但就是沒見過像你這樣長得平凡、身材平板,人家趕還賴著不走的女人,  怎麼,想釣我嗎?麻煩你先去女廁照照鏡子,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生冷不忌、女人釣就上  勾,我還是有所選擇的。”他輕蔑地上下打量她。  

  喬魚兒臉色鐵青,簡直氣到說不出話來,如果不咬緊牙關,她怕自己會在這間高級  餐廳裏放肆咆哮。  

  “怎麼,還是不肯走?或是你突然之間啞了,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一番冷嘲熱諷  似乎紓發了關昊一整天的壞心情,心中突然有種轉松了的舒暢感,原本笑不出來,現在  也有心情愛心大放送,奉送幾個冷笑給喬魚兒。  

  “這是你今天約我出來的目的?羞辱我?”她語氣出奇地平緩,可是藏在桌底下的  小手卻是緊緊握拳,緊得手指泛白。  

  “還需要人家羞辱你嗎?你每天照鏡子的時候不就是在羞辱自己了?”  

  喬魚兒有股衝動想拿起面前的杯子潑他一臉水,讓他清醒清醒。  

  “如果我知道你今天約我的目的是這個,我就不會出來赴約。”她今天忙了一整天  的活動已經快累癱在地上了,恨不得馬上有張床能讓她躺下,她脊椎的老毛病又犯了,  酸痛得不得了。  

  原本她滿心期盼與他的約會,甚至一整天都在想著這件事,心一直定不下來,看來  ,她期待錯了。  

  她根本不該拖著疲累的身體來赴約,應該早早回家泡個熱水澡,早些上床,至少脊  椎不會痛得這麼厲害。  

  關昊皺起眉,在心裏咀嚼她的話,倏然睜大眼。  

  “你……你是那個、那個什麼魚的嗎?”  

  他根本就是惡意要羞辱她的!喬魚兒再也忍不下去,站起身準備閃人。  

  見喬魚兒站起身,關吳心慌了起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如果被錢迷人知道他把她氣定的話,他就完了!  

  “你先別走。”他急忙挽留。  

  “放手。”  

  “先別走,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叫什麼魚的……什麼魚……”關昊低頭努力地回  想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早知道他應該拼了命也要把名字記下來,管她是叫魚還是叫蝌蚪!  

  “你連我叫什麼名字都記不得、想不起來,我為什麼要留下來?留下來讓你再試驗  別種羞辱人的方式嗎?”喬魚兒憤怒地用力甩開他的手,扭頭就定。  

  關昊努力想從腦子裏擠出一個名字,用力的程度讓他眉頭緊鎖,眼看喬魚兒已經走  到電梯旁,他趕緊奔上前去,一路上腦子快速轉動,忙著找出正確答案。  

  叫什麼魚……香魚?  

  不對!  

  小魚?  

  也不對!  

  “你……你……”他急得猛抓頭發。  

  喬魚兒猛按電梯按鈕,希望電梯快點到,這裏才四樓而已,這個購物中心的電梯那  麼多座,怎麼速度那麼慢。  

  眼看著電梯上的指示燈已經跳到三樓,他又急又慌,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有生之年全  毀在一個名字上。  

  電梯當地一聲抵達四樓,電梯門此時左右滑開,喬魚兒立刻走進電梯裏。  

  “你到底叫什麼魚啊?”至少得告訴他答案吧!  

  “喬魚兒。”  

  電梯門毫不留情地關上。  

  “對啦,就是喬魚兒,我就說——”他恍然大悟,興奮得不得了。  

  但頭一抬,卻看見電梯門在眼前關上,有一刻他完全愣住,回過神後懊惱地跳腳。  

  “Shit!”  

  他立刻找尋安全門,以跑百米的速度直奔一樓計程車候客處,見不到她的人後,他  又忙著往下奔,在停車場裏找了又找,一層又一層的奔波,早就不見喬魚兒的蹤影,他  氣得直跺腳。  

  “該死!”  

  若錢迷人那女人問起來,他要怎麼向她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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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6 07:12 P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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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當一個人在身心疲累的情況下,不容易入睡,最怕碰到的是什麼?  

  第一名當屬鬧鐘,第二名是電話或電鈴聲,尤其是那種不識相,猛按電鈐或猛打電  話來的人。  

  電話鈴聲已經持續一段時間,電話線都快燒起來了,還沒有人接起。  

  軟綿綿的床上堆滿了羽毛枕,純白的羽毛枕看起來又軟又舒服,埋在這堆羽毛枕裏  的人兒終於有點反應,輕吟一聲,隨手抓起枕頭蒙住頭,翻過身子躲進被子裏。  

  電話聲響了又停,沒多久又響了,這回,它的氣勢驚人,頗有不被接起來,它就不  打算停下的跡象。  

  一只小手慢慢的從枕頭裏“爬”出來,探了探身旁好不容易才探到話筒,小手又慢  慢地伸回枕頭底下,嬌柔、倦意十足的聲音在枕頭下響起。  

  “喂……我是喬魚兒,你是哪位……”  

  (你今天不用上班啊?)錢迷人故作驚愕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來。  

  “嗯。”這不是在說廢話嗎?  

  (哎喲,那就好,我還怕打來找不到你。)  

  響了那麼久,死人都會被吵醒。  

  “現在幾點?”好不容易工作幾乎告一段落,有三天的假可以休息,她到底有沒有  睡夠八個小時?  

  (六點啊。)她怕自己睡過頭,鬧鐘可是調了好幾個,東擺西放的,就怕睡過頭。  

  “六點!”喬魚兒驚訝地探出頭來望了眼床邊鬧鐘,果然是六點整,她虛弱地又倒  回枕頭上,閉起眼睛。“迷人,你這通電話會不會打得太早?”  

  媽啊!她淩晨才睡,難怪眼睛張都張不開。  

  (我還嫌太晚,本來昨晚就想打的,可是又不知道你何時會回家,我可是忍了一整  晚才打的。)  

  “你找我找得那麼急有什麼事?”窗外的陽光開始變得刺眼,喬魚兒忍不住以手掌  遮住雙眼。  

  (我想問昨天你和關昊的約會怎麼樣?)她興奮的追問,頗有不問到滿意的答案就  不死心的味道。  

  一聽見關昊的名字,喬魚兒整個人立刻彈起,一臉睡眼惺忪,努力想睜大眼睛振作  精神。  

  昨天簡直是惡夢!  

  沒聽見喬魚兒回話,錢迷人急著追問:(怎麼?你倒是說句話,你們昨天相處得還  愉快吧?那家餐廳可是高級得不得了喔。)  

  撥弄紊亂的秀發,喬魚兒一臉不高興。“愉快,真是太愉快了。”  

  (真的嗎?)錢迷人聽不出喬魚兒的反話,還真以為她很滿意昨天的約會。(那太  好了,我就知道你和關昊真的很適合,果然沒錯!)  

  適合?她可不這麼認為。  

  “迷人,我昨天淩晨才睡,現在才六點,你放我回去睡覺好不好?”喬魚兒又倒回  床上。  

  (不行啦,我想聽細節。)  

  “什麼細節?沒有細節。”昨天的約會根本是泡湯的,搞得她又累又餓,到最後只  能在家前巷子口的面攤隨便吃碗面喂飽肚子,還能有什麼細節?難不成要問她昨天吃什  麼面、叫什麼小菜、老板長什麼樣子、有多少客人嗎?  

  (怎麼會沒有細節,你昨天和關昊都聊了些什麼?既然你們相處愉快,應該有很多  話題可聊才對啊。)  

  喬魚兒將臉埋在枕頭裏,簡直快瘋了,氣得兩條腿在半空中猛踢,倏然又彈坐起來  。  

  “你想知道他都說了什麼是不是?你應該慶幸我的記憶力一級棒,把他昨晚說的話  一字一句記得清清楚楚,你聽好了——我見過無數的女人,美的、醜的、矮的、胖的、  多賴皮的都見過,但就是沒見過像你這樣長得平凡、身材平板,人家趕還賴著不走的女  人,怎麼,想釣我嗎?麻煩你先去女廁照照鏡子,不是每個男人都是生冷不忌、女人釣  就上勾,男人還是有所選擇的。還有,我認為他這番話是在羞辱我,甚至諷刺我每天在  照鏡子的時候就已經是在羞辱自己了,完、畢。”  

  電話那頭鴉雀無聲。  

  (關——昊——)  

  正當喬魚兒以為自己是在與空氣對話時,話筒那頭傳來前所未有、驚天動地的咆哮  ,電話喀的一聲掛掉。  

  她嚇得將話筒拿遠,掏掏耳朵顯然被錢迷人的怒吼聲弄得耳鳴。  

  掛上電話,她盯著話筒好久,心裏想著錢迷人不知道會對關昊怎麼樣,依她那狂吼  的反應看來,她還真替他感到憂心。  

  雖然,他的嘴巴比眼鏡蛇還毒,每句話都直接刺進她的心窩裏,可畢竟他是她喜歡  的人,她還是替他感到擔憂。  

  喬魚兒垂頭喪氣,無力地抱著枕頭。  

  “喬魚兒啊喬魚兒,全天下所有女性都會以你為恥,竟然還為嘴巴這麼毒的男人擔  心,人家都說你長相平凡、身材平板了,你還怕迷人會對他不利,你啊你啊,沒救了!  ”  

  她整個人往床上倒,將枕頭壓在臉上放聲大叫:“蠢——”  

  被錢迷人的電話吵醒後,喬魚兒又躺回床睡,好不容易有倦意,慢慢睡著時,電話  鈴聲響起。  

  喬魚兒有股衝動想拔掉電話線,但最後還是敗在自己軟弱的個性下,接起電話。  

  “喂,我是喬魚兒,你是哪位?”一樣公式化的應答。  

  (魚兒,我是迷人啦,我已經替你好好教訓過關吳了,我想昨天應該是誤會,其實  關昊這個人還算不錯,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才會那麼失態,他也知道錯了……對了,你  不是說你今天放假嗎?)錢迷人自顧自地說話。  

  “等、等等……有話慢慢說,我沒法一下子消耗這麼多中文字。”錢迷人極快的說  話速度讓她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中國人,怎麼會聽不太懂她的話。  

  (你今天有沒有空?)  

  “你問這個做什麼?”她怎麼有股冷風從背後竄過的感覺?  

  (喔,也沒什麼,關昊他為了表示歉意,所以想約你下午一起去看電影。)  

  “看電影?”昨晚不愉快的晚餐經驗令人印象深刻,她可不想今天下午又來場令人  “永生難忘的電影”。  

  (對啊,聽說最近上檔一出好萊塢電影,叫……德州……德州電鋸殺人狂。)死關  昊,哪有人約會去看這種見血的驚悚片……那個笨蛋!居然說如果不看這片,他就不去  !錢迷人話越說越小聲,覺得自己對不起喬魚兒,硬是想將她和一個笨蛋、種豬湊成一  對。  

  “德州電鋸殺人狂?”光聽片名就渾身發冷,誰會把看這種驚悚片當成約會主題!  

  錢迷人滿懷歉意地說:(你就原諒那個笨蛋,男人四肢發達,腦袋裏只塞得進豆花  ,他只想得到這種片子,你勉強將就點吧!”  

  “我想……他其實不想看這場電影吧?”所以才會挑這種嚇人的片子,打算嚇走她  這長相平凡、身材平板的醜女吧!  

  電話那頭明顯的頓了頓,隨即傳來錢迷人大聲的辯駁。  

  (哪有、哪有,你想太多了啦,他很想去看電影啊,哎喲,你真的想太多了啦。)  

  是啊,或許他真的很想去看電影,但他一定希望身旁的伴侶換個人。  

  “迷人,我昨天才辦完一場活動,很累,今天想在家休息。”  

  (聽說你放三天假。)  

  “我——你怎麼知道?”喬魚兒充滿驚訝,她並沒有告訴她啊。  

  (我當然有門路。)錢迷人驕傲地呵呵笑。  

  “迷人,我覺得……我還是不去了。”  

  電話那頭安靜無聲,靜得讓喬魚兒感到害怕,許久,錢迷人幽幽地開口,語調冰冷  。  

  (你不喜歡關昊了?)  

  這句話讓喬魚兒的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  

  她羞怯地將臉埋進枕頭裏,迷人這樣明白地點出她的心事,她就像被人粗魯地剝開  衣服一樣赤裸裸的。  

  “誰告訴你我喜歡他。”  

  沒想到喬魚兒一句話換來的是錢迷人呵呵的姦笑聲。  

  (魚兒,你的態度太明顯了,我又不是瞎子,哪會看不出來,最重要的是,你還喜  不喜歡他?對他有沒有感覺?)  

  錢迷人這一問,喬魚兒完全啞口無言。  

  縱使心裏感覺關昊對她的感覺不對,八成不喜歡她,但他的形象在她心裏已根深蒂  固,她永遠忘不了那夜替時常樂的醫院辦的慈善音樂會後的事……
  ※Angelibrary.com※  

  醫院慈善音樂會的節目雖然順利落幕,但不代表整個酒會也跟著結束,會場上人聲  依舊,人人酒足飯飽,交談更加熱烈。  

  喬魚兒指揮工作人員收拾器材,為了怕影響到賓客,她只要求工作人員先收拾電線  。  

  “今天的宴會很順利。”時常樂對今晚的慈善音樂會感到很滿意。  

  喬魚兒聞言站起身,“今天募得的款項非常驚人,我參與的募款晚會那麼多,還沒  見過能募得這麼多錢的,你的人脈真的很廣。”  

  時常樂比一般男人長得高大強壯,穿著任何衣服總像個衣架子,好看、帥氣又斯文  ,尤其他一向都是穿著西裝,挺拔的身材讓西裝看起來非常筆挺,喬魚兒欣賞地望著他  ,不禁想起剛才他與錢迷人兩人的戰爭。  

  而兩人戰爭的最後結果是,錢迷人氣得跑出去。  

  誰知道,前一刻時常樂還在稱讚她手腕上這只在大陸買的鐲子,下一刻他和錢迷人  便槓上,尤其是錢迷人,不知打哪兒來的火氣,竟然甩頭就走……難不成是她的問題嗎  ?“你不去找迷人嗎?”和時常樂說話的當下,她的手也沒停過,將電線收卷起來。  

  “正要去……這是尾款。”他從禮服暗袋裏掏出一張支票遞給喬魚兒,“今天辛苦  了,回去的時候開車小心,我大概得中途離席了,就請你替我招呼一下賓客。”  

  “沒問題,你還是去追迷人要緊,她做事總是很衝動,誰曉得她會做出什麼出人意  表的事來。”和錢迷人相處這段時間,喬魚兒對她的個性已經能拿捏九成九,她好相處  ,個性大刺剌的,心事總是藏不住,對人沒什麼心眼,心底想什麼很直接反應在行為上  。  

  她喜歡與這樣的人交朋友,覺得這樣的人不會來陰的,毋需提防,因為她總是對別  人挖心掏肺。  

  “你放心,她頭腦簡單而且沒膽,不用怕她會想不開。”  

  她笑望著時常樂轉身離去,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讓人感到安心,似乎所有事到他手  上都能化險為夷,女人想要的應該就是這樣的男人吧!否則王子解救公主的童話故事不  會一再流傳。  

  看著他與好友們交談幾句後便離開,她的視線不經意地望見關昊,他今天一身白禮  服,發尾微翹,精雕細琢的五官,性感薄唇微微揚起,是時下女人都會喜歡的那種,帶  點壞壞感覺的菁英份子。  

  關昊整個晚上都和一名在晚會上演奏長笛的美女交談甚歡,全副精神除了有三成拿  來和錢迷人鬥嘴外,其餘的全拿來應付長笛美女,頗有非釣上她不可的打算。  

  似乎是意識到喬魚兒熾熱的視線,關昊拿起杯子喝香檳時,視線瞟向她這方向,深  邃勾魂的眼眸讓人不敢正視,喬魚兒雙頰發燙,連忙轉頭假裝忙碌。  

  關昊眼神冷淡,將喬魚兒的舉動全看在眼底,但分給她的注意力也只有一下子,隨  即轉頭與身旁的長笛美女聊天。  

  喬魚兒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轉身之際偷瞄了一眼關昊,發現他又繼續和長笛美女  有說有笑,心中驀然升起一股失落感,但她立即掃去心中的感覺,試圖讓工作來轉栘她  對關昊的注意力。  

  坐在不遠處的關昊,與長笛美女聊天的空檔,再度飲口香檳時,視線再度投向站在  舞臺旁與賓客交談的喬魚兒身上。  

  他面無表情,眼神冰冷,讓人無法洞悉他心底的想法。  

  音樂會結束已經是淩晨兩、三點,喬魚兒付給工作人員薪水後,整個活動算是結束  了,她終於能回家,洗個舒服的澡,喝杯牛奶,然後入睡。  

  她從包包裏拿出車鑰匙走出禮堂,往左邊空曠的停車場定,身上的禮眼裸露出令人  著迷的肩線,瘦削但卻有種惹人憐的氣質,她摩挲了下手臂,加快腳步往自己車子前進  ,打算快點進入車內打開暖氣。  

  當她離車子只有一百公尺遠時,一道黑影突然街出來,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  撞倒在地,腳踝處立刻傳來劇痛。  

  哪哪個冒失鬼——“把所有的錢拿出來!”  

  一名身著運動服的男子,似乎是第一次犯案,緊張的跳來跳去,手中的刀子亮晃晃  的好不嚇人。  

  喬魚兒震驚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不會那麼衰吧?  

  見她沒有任何動作,男子對她大吼大叫,又轉頭看看四周,生怕有人突然經過。  

  他可是算準了今天晚上這裏舉行醫院的慈善音樂會,參加的人非富即貴,個個大有  來頭,想當然耳,身價沒有億萬也有千萬,打算搶劫。  

  他失業已經兩年了,這兩年來光靠信用卡生活,前幾天接到銀行發出的存證信函,  接著馬上接到法院的通知,要他出庭。  

  他現在連信用卡這個能搾出錢來的管道都沒了,還官司纏身,當他知道今天這個募  款音樂會,他怎麼樣都得找些錢來償債。  

  音樂會剛結束時,人太多,他根本沒機會下手,原本他已經打算放棄,沒想到卻看  到她出現,她身著華服,肯定也是有錢人,而且最重要、讓他興奮的是,她單獨一個人  。  

  “快、快把你的皮包給我!”他伸手對她咆哮。  

  喬魚兒按著疼痛不已的腳踝,小臉皺成一團,高舉手中的皮包。  

  反正因為辦活動,一整天都得待在會場,沒什麼機會花錢,而她剛剛已經把薪水發  給工作人員了,所以皮包裏只有手機和一、兩千塊,給他就給他,花錢消災。  

  男子急躁地搶過皮包,粗魯地翻皮包,他突然臉色遽變,將整個皮包翻倒,上下劇  烈搖晃,皮包裏的東西掉了一地,只有寥寥可數的幾樣東西。  

  “就這樣?你的皮包裏就只有這樣?”他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紙幣,數了數。“一千  八百塊?你身上這件衣服看起來不便宜,皮包裏卻只有一千八百塊?我不相信,你最好  把所有的錢交出來,否則小心我手上的刀子不長眼,劃花你的臉。”  

  “我身上就只有那些錢,什麼都沒有,你可以把手機拿去二手店賣了,大概還能賣  個幾千塊,不過請你把手機裏的SIM卡還我。”她掙扎地想起身,但腳踝實在痛得厲害  ,輕輕一踩就受不了,跌坐回地上。  

  “這支手機能賣多少錢!”  

  男子覺得在這冷風颼颼的夜晚等了那麼久,卻只搶到一千八百塊和一支手機,算算  還賺不到一萬塊,心中怒火狂燃,一把揪起喬魚兒,大手掐在她纖細的脖子上。  

  “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項鏈、戒指、手環全都拿出來!”  

  “我已經說過了,我今天沒帶什麼錢,身上的項鏈是假的,是水鑽,衣服是租的,  我並不是什麼有錢人,你搶錯人了。”她的腳痛得要死,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這麼衰的  一天。  

  “放屁!”他快速地梭巡她全身上上下下,突然瞥見她手腕上的手鐲,粗魯地抓住  她的手,試圖想拔掉手鐲。“哼!還說沒有其他東西了,那這鐲子呢?”被唬弄,男子  的脾氣瞬間爆發,硬扯著手鐲。  

  他粗魯的行逕讓喬魚兒的手腕劇痛了起來,手鐲不停地碰撞腕關節,她的皮膚原本  就比較細嫩,他這麼一扯,白皙的肌膚瞬間紅了起來,甚至還泛著血絲與瘀青。  

  “好痛——”  

  她痛得開始掙扎,手臂成了雙方的拉鋸點,她急著縮回、他忙著扯近以便拔手鐲。  

  “他媽的,還不快給我!”他拔了老半天,手鐲硬是卡在她的腕關節上,怎麼都脫  不下來,他氣得握緊刀子,打算剁掉她的手腕把手鐲取下。  

  鋒利的刀子劃破皮膚,鮮紅的血液立即流出,她痛得流淚,按住傷口哀號。  

  “救、救命——”  

  “你想要我一刀劃過你的喉嚨嗎?閉嘴!”男子氣得胸膛一上一下的劇烈起伏,刀  子鋒利的尖端對準她的臉。“自己把鐲子脫下來!”  

  手腕上的鮮血越流越多,疼痛隨著神經傳達到腦子裏,她痛得渾身發抖,手握住手  鐲往前推,但每當推碰到傷口時,她便痛得皺起小臉,最後深吸了口氣,以蠻力褪去手  鐲。  

  男子猴急地搶過手鐲,滿意地打量它,似乎覺得它價值不斐,不禁眉開眼笑。  

  “放、放我走……我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了,讓我走……”喬魚兒狼狽  地往後挪,讓自己遠離那把刀。  

  男子倏地收起笑臉,視線鎖住她身旁的地上。  

  “那是……車鑰匙?”  

  喬魚兒順著他的視線望向地上的車鑰匙,連忙抓住鑰匙攬在懷裏。  

  “不是!”  

  “不是?”男子露出惡狠狠的表情,“給我!”  

  喬魚兒緊抓著懷裏的車鑰匙,猛搖頭。  

  這是她從進入社會後,努力存錢才買的車子,是她的寶貝,說什麼都不能給他!  

  “拿來!”  

  她猛搖頭,忍不住大叫:“我已經把鐲子給你了!”  

  “車子我也要了!”他動手搶車鑰匙,兇狠的模樣就像被逼急跳墻的狗,為了錢,  再兇惡的事都做得出來。  

  兩人搶著一把小小的車鑰匙,喬魚兒緊緊握在手心裏,男子使盡蠻力想扳開她的手  ,為了維護手中的寶貝,她甚至低頭咬住男子的手,狠狠地讓牙尖陷進他的手裏。  

  “他媽的!”男子被咬痛,反手打了她一巴掌,直接將她打倒在地,一把搶走她手  裏的車鑰匙。  

  被強大的力道打了一巴掌,臉頰上立刻傳來熱燙的痛感,好像嘴裏塞了一大塊棉花  球一樣,腫腫的,痛得她眼前直冒金星。  

  男子拿著車鑰匙,盲目地尋找車子,想快點找到車就逃,又急又慌地隨便亂按上頭  的按鈕,突然間空曠的停車場裏僅有幾輛車裏的其中一輛響起嗶嗶聲,車燈開始閃動,  他立刻往車子狂奔!  

  車子的嗶嗶聲一聲聲傳來,喬魚兒只覺得那是即將被歹徒強奪的哀號聲,她再也管  不了身上的傷痛,奮不顧身地起身狂追。  

  “不準搶我的車!”  

  她攫住他的手,趁其不備搶過那把鑰匙,男子嚇了一跳,立刻反應過來,不客氣地  一拳揍過去,直接打上喬魚兒的眼角,她整個人跌在地上,這一拳結結實實,讓她的眼  睛連張都張不開,只能不停地眨著眼睫,眼睛痛得淚水直流,而手裏的鑰匙再度被搶。  

  “他媽的,我不揍你,你真當我是好惹的!”握著手裏的鑰匙,他露出邪笑。“哼  !今晚算你衰,被我挑中,我勸你,以後少在深夜時還在外頭遊蕩,省得再被搶。”  

  有沒有搞錯,他搶劫別人,還勸別人別在深夜時在外頭遊蕩?  

  這人有毛病!  

  “把車鑰匙還我,那是我辛苦工作才賺到的,是我的寶貝,我不能給你!”眼睛痛  得讓她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寶貝?哼!現在它是我的了。”  

  男子轉身將車門打開。  

  “你最好把車鑰匙還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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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冷風吹拂的夜晚,空曠的停車場裏,出現了一名男子,高大挺拔的身影與歹徒相比  ,歹徒顯然在氣勢上矮了他一截,兩人身高、體格上的差距讓歹徒瑟瑟發抖。  

  “你、你是誰?”  

  “我是誰輪不到你過問,我警告你,最好把所有的東西部放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男子氣定神閒,彷若不受歹徒兇惡模樣的影響,嘴角還揚起一抹令人打顫的微笑。  

  這聲音——喬魚兒驚愕地抬起頭。  

  “你、你別多管閒事!”歹徒刻意以過大的音量壯大自己的聲勢。  

  “要我別多管閒事?”  

  男子轉頭望向坐在地上的喬魚兒,見她眼上驚人的瘀青,還有手腕上令人觸目驚心  的傷口,一把火瞬間點燃,閉眼深吸了口氣,試圖克制心中因為所見而產生的怒氣。  

  “搶劫就搶劫,有必要將一個女人打成這樣嗎?”尾音因為激動而揚高,沉厚而森  冷的嗓音讓人不禁打起寒顫。  

  關昊!  

  喬魚兒驚訝不已,他不是早早就和長笛美女一起定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你管那麼多!”歹徒打算鑽進車子裏揚長而去。  

  關昊一把將歹徒從車子裏揪出來,歹徒沒站穩,整個人狼狽地跌倒在地,手中的車  鑰匙掉在地上,關昊彎腰撿起地上的車鑰匙。  

  “你、你最好少管老子的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歹徒亮出手裏的刀子,狼狽  地將屁股往後挪,一手撐著地面站起來。  

  這把刀是他的防禦武器,他握得緊緊的。  

  “把車鑰匙還我,否、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想對我怎樣不客氣?”關昊氣定神閒,雙臂抱胸,高大英挺的體格站在歹徒面  前,足夠以身高、體魄上的優勢逼得對方逃走,而他臉上露出的壞壞微笑,簡直讓人打  寒顫,嚇得腿軟。“我倒很想知道。”  

  歹徒或許認為先進攻才會贏,二話不說地衝向關昊,手中的刀子筆直地對準他的肚  子,見關昊絲毫沒有閃躲的舉動,喬魚兒驚叫了聲。  

  當她以為那把刀子就要刺進他的肚子裏時,卻見關昊快速反手攫住歹徒的手腕,一  眨眼的工夫,直接將歹徒甩在地上,或許是撞擊的力道太大,歹徒連動也不動一下,驚  恐地看著關昊,似乎不確定剛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關昊一腳踩在歹徒的咽喉上,帶著恐嚇的力道緊壓著,壓得歹徒勉強地咳了幾聲,  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忘了先說明一點,我這個人愛好以武力解決一切,所以舉凡柔道、日本劍道、跆  拳道、中國功夫、韓國合氣道,多多少少都涉獵一些。”他深吸了口氣,用輕松的語調  調侃自己。“不專精啦,不過……足以赤手空拳送你下地獄。”語畢,他嚴厲地瞪著歹  徒。  

  歹徒嚇得渾身無力,手裏的刀子握得搖搖晃晃,顯然關昊的話真的嚇到他了。  

  關昊臉上的笑容完全隱沒,“如果不想讓我宰了你,就馬上滾。”  

  歹徒狼狽地爬起來,腳步踉蹌,幾次跌坐在地,看看關昊、再看看喬魚兒,下意識  地摸摸口袋裏的東西,搶到一千八百塊、一支手機和一個鐲子……這樣應該夠他活一陣  子了。  

  不再多想,歹徒掙扎地從地上爬起來,夾著尾巴逃走。  

  關昊手擦腰上,看著歹徒逃得遠遠的,不時回頭望著他們,而後似乎是放棄了,便  不再回頭,迅速地消失在深夜街頭。  

  “你還好吧?”  

  關昊蹲下來察看喬魚兒的傷勢,見她手腕上的傷口仍舊流著鮮血,眼眶很明顯的浮  腫、瘀青,連眼睛都睜不開。  

  “不行,你這樣子得上醫院掛急診……你幹嘛不直接把車鑰匙給他,難道你看不出  來,他像被逼急的狗嗎?為了生活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那麼想成為明天社會版的頭條  嗎?”關昊免不了大動肝火。  

  “我已經給他錢、給他手機,連手鐲都給他了——”  

  “所以呢?你以為他有那麼容易滿足嗎?”  

  他扶起喬魚兒,結果因為她腳踝拐到,整個人失去重心往他身上跌,關昊的手很自  然地放在她的纖腰上,兩人好接近、姦接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氣息。  

  喬魚兒臉紅心跳,完全忘了回答他的話。  

  關昊皺起濃眉,“你傷到腦子啦,我在問你話。”  

  “我不能把車子也給他,那輛車是我的寶貝。”  

  “寶貝?比得上你這條命嗎?”他的濃眉因為她的話鎖得更深,英俊的臉上滿是不  悅,一把將她抱起。  

  喬魚兒倒抽了口氣,嚇得反手抱住他的脖子。  

  “車子給他,再買輛新的就好了,用得著你用性命去搶?真是白癡!”  

  “你不了解,那輛車是我從進社會後,努力工作,一毛錢一毛錢存下來買的,它等  於見證了我的努力和成功,我怎麼可能給他!”  

  “真是白癡。”  

  他忍不住啐道,關上她車子的車門,按下防盜鈕,隨即往另一頭走去,遠遠的燈光  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  

  “你的車子留在這裏,坐我的車去醫院吧!”  

  他的溫柔讓喬魚兒因深夜露重而發冷的心熱了起來,他的見義勇為令她傾心。  

  “那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頭遊蕩?”關昊快速將車子開出停車場,忍不住詢問。  

  喬魚兒愣了愣,“音樂會……”他為什麼這麼問她?  

  他睨了她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專心眼前的路況。  

  “你也是來參加音樂會的,這場音樂會辦得還不錯吧!”  

  “你……不認識我?”她囁嚅地問。  

  關昊忍不住一笑,柔化了他因為生氣而繃緊的臉部線條。“我應該要認識你嗎?你  叫什麼名字?”  

  好,她確定了,他不認得她……是因為她臉上嚴重的瘀青嗎?她扳下座前的鏡子,  攬鏡一照,猛地倒抽了口氣。  

  “我的天啊!”她臉上的瘀青,簡直和賤狗臉上的黑印花沒兩樣!  

  關昊聽見她的抽氣聲,用眼角睨了下她,視線隨即往下調,空出一只手捧起她受了  傷,被幹涸血跡弄花的白皙手腕。  

  “還好,這個傷口割得不深,沒劃過動脈,應該沒什麼大礙,到醫院擦點藥就OK了  ,倒是你臉上的瘀青,可能得好一陣子無法見人。”  

  她的身材纖細,有種令人忍不住想好好呵護的氣質,她眼眶上的傷太大,讓他無法  好好看清楚她的長相,或許,他應該認識她,他對美女總是過目不忘,只要是美女,他  絕對忘不了她的名字、一切個人資料,但相對的,他對長相平凡、醜女、胖女,就沒那  閒工夫記住她們的一切。  

  說他膚淺也好,說他是色胚也罷,人生了一對眼睛不就是要用來觀賞美的事物的,  何必去記些破壞美感的東西。  

  “傷成這樣,我明天要怎麼到公司去……”她按了按發腫的眼眶,馬上痛得哎哎叫  ,手腕上的傷一樣疼得讓人難以忍受。  

  “這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好你整個人還好好的坐在這裏。”他將車子轉了個彎  ,開進醫院的急診室前。  

  “到了,下車吧!”  

  喬魚兒在急診室處理傷口,手腕上的傷割得不深,不需要進行縫合手術,而眼眶上  的傷比較麻煩點,為了怕視力受影響,醫生特地替她進行視力測量,徹底檢查眼球是否  有受傷,腳踝上的扭傷算輕微,醫生開了藥膏讓她推拿,經過醫生處理,就等著領藥。  

  “要不要報警?”關昊端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定了過來,遞給她。  

  喬魚兒手裏握著熱呼呼的咖啡,熱氣從手心溫暖到心窩,歷經一晚的折磨,關昊的  關懷與柔情讓她好感動,不知不覺問,他已經贏得她所有的目光。  

  發現喬魚兒直盯著他瞧,關昊不自在地皺起眉頭。  

  “你是怎麼了,又呆了?我看幹脆叫醫生替你做一下腦部斷層掃瞄好了,看看你有  沒有被撞傻,智商是不是有往下掉。”  

  喬魚兒不好意思地低頭喝咖啡,“我想不用報警了,手機被搶就被搶了,醫療又有  健保給付,幸好車子沒被搶走。”  

  “你當初如果給他車鑰匙,你的眼睛也不用被揍得像賤狗一樣。”  

  “我也覺得我現在像賤狗。”她苦笑道。  

  關昊一聽,忍不住笑出聲,這女人真有趣,他第一次知道女人被搶除了哭哭啼啼以  外,還能有心情消遣自己。  

  急診室的值班醫生拿著藥袋走過來,臉上帶著欣賞的微笑與愛慕的注視。  

  “你真勇敢,很多女人被搶都會嚇得嚎啕大哭,你在深夜被搶卻還這麼鎮定,真難  得。”  

  “你就當她神經比較大條吧!”關昊忍不住調侃。  

  “請問……你是她的男朋友嗎?”醫生好奇的問。  

  喬魚兒紅著臉解釋,“不是,是他救我的,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醫生一聽,立刻神採飛揚,興奮不已。“記得明天再來換藥,我明天上晚班,已經  替你預約掛號,記得來換藥知道嗎?”  

  喬魚兒傻傻地點頭,卻仍洞悉不出這位醫生對她有極深的好感,關昊憑著男人的直  覺,察覺出他對喬魚兒的愛意,靜靜地看著他帶著靦腆的微笑,輕聲細語地交代喬魚兒  用藥方法,詳細之程度讓人覺得這位醫生是不是把喬魚兒當成小孩。  

  “就這樣,你快回家休息吧!眼眶上的瘀青記得要先冰敷,否則明天起床,你的臉  會更腫,還有腳踝上的扭傷也要記得冰敷。”醫生輕輕地撥開她額際的發絲,溫柔地觸  摸她的傷口。  

  “好,謝謝醫生。”  

  關昊拿起擱在一旁的大衣,站起身準備離開。  

  “走吧,我送你回去!”  

  關昊扶起她,配合她的腳步往醫院外走,兩人貼得好近,他的高大挺拔與喬魚兒的  柔弱形成強烈對比,喬魚兒羞紅了臉,低下頭不敢多打量他一眼,仍沉醉在他俊美迷人  的豐採裏。  

  “他喜歡你。”  

  “啊?”關昊突然說了一句讓她聽不懂的話。  

  “那個醫生,他喜歡你。”  

  “啊!”喬魚兒這下子完全懂了,震驚地抬頭看他,盯著他的側臉不放。  

  那天關昊送她到家門口,喬魚兒還來不及向他道謝,他便揚長而去,留下被嚇呆了  的她。  

  誰教他說出那種話,害她都不敢回那家醫院復診,隔天趕緊換別家醫院,心裏總是  七上八下,怕那位醫生見她沒去復診,會利用職物之便取得她家裏的電話,若打來,她  就真不知道要怎麼應付了。  

  但是……關昊為什麼不記得她,三番兩次見到她都像是初次見面似的,將她當成陌  生人?  

  明明,她和迷人是朋友、時常樂的音樂會是她籌劃的,他們見面的次數若加上那次  在停車場的劫案,早早超過五根手指頭的數目,他卻不停地問她名字,甚至足以輕佻、  厭惡的言語想毒死她。  

  喬魚兒沉浸在不解的疑惑中,怎麼理都理不出一個頭緒,關昊是真的不認得她,還  是在開玩笑……(魚兒、魚兒!)錢迷人對著話筒大吼,直接將喬魚兒從疑惑中拉出來  。  

  喬魚兒回過神,發現自己竟與錢迷人講電話講到失神,回憶起那段插曲,不禁羞紅  了臉。  

  “迷人,對不起,我恍神了。”  

  (你何止是恍神,簡直是睡著了,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對了,你說到哪兒了?”  

  (我說到,關昊約你去看電影……你會去吧?)語畢,她的語氣變得有些不確定,  也變得有些恐嚇的意味。  

  “迷人,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關昊是不是記性不好?”  

  其實她對自己提出的疑問感到有趣,若關昊是個記性不好的人,又怎麼工作?他的  名氣響當當,在建築界誰不認識關家,誰沒聽過關家的名氣,尤其以關昊又是關家歷來  名氣最響亮的一個,找他設計的人多得不得了,若他記性不好,又怎麼留得住這些客戶  ,又怎麼去規畫自己的時間與約會?  

  (關昊記性不好?怎麼會,誰告訴你他記性不好的?)  

  “可是我認為……他似乎記不得有我這號人物。”  

  電話那頭沉默無聲,這似乎是錢迷人的怪癖,總是在講電話時,突然安靜下來,過  一會兒就會聽見她略帶尷尬的聲音。  

  (我想,他只是一時記不起來而已。)  

  “真的嗎?”喬魚兒根本不相信,“迷人,我想聽實話。”  

  (呃……那個……哎喲,關昊那家夥完全只以下半身思考,他只認得像電影明星一  樣的大美人而已,所以……魚兒,你應該不會在意的,對嗎?)錢迷人囁囁嚅嚅的,就  怕傷到喬魚兒的自尊心。  

  錢迷人這麼說確實是傷到喬魚兒的自尊了,她覺得她的心受到強大的震撼,酸酸痛  痛的……她知道自己並不漂亮,沒有像別的女人一樣的美麗外表,但她不認為自己除了  外貌之外,其他地方會輸給別的女人!  

  那晚關昊給她的溫暖,他適時出現替她打跑歹徒的英雄姿態,徹底擄獲了她的心,  完全無法從她心裏根除,她已經為他傾倒了!  

  雖然這樣做很不爭氣,但是……“迷人,下午的約會,約幾點、在什麼地方?”  

  站在人來人往的華納威秀影城前,喬魚兒穿著輕松的服裝赴約,  站在售票口附近等候關昊,他今天遲到,過了約定時間半個小時,才看見他從對面過馬  路朝她走來。  

  她心裏想,他應該不會再認不得她了吧!  

  “呃,你……”關吳指著喬魚兒老半天,努力想記起她的名字,可是他老認為她的  名字太難記,你你你個半天,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她嘆了口氣,“喬魚兒。”  

  “對,魚。”關昊朝她勾勾手指,“走吧。”他轉身走進電影院。  

  兩人一前一後定進漆黑的電影院,氣氛實在很奇怪,也很尷尬。  

  因為關昊遲到,進電影廳時,電影已經開始播映,兩人就著微弱的光線找到位子,  關昊一看見兩人的位子,整個人馬上愣在那兒。  

  該死的錢迷人,居然訂情人座!  

  喬魚兒發覺關昊愣在那兒完全沒有往前移動的跡象,不禁探頭一瞧——她的臉頓時  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一股熱氣不停地往她臉上竄,幸好電影廳裏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呃……我想我們可能是走錯廳了,迷人一定不是訂情人座——”  

  關昊深吸口氣的聲音她清清楚楚地聽見,不禁有些難過。  

  “喂!”後頭突然出現不友善的聲音,一名嘴裏不知嚼著什麼東西的男子對著兩人  吼叫:“你們擋到別人了,快點坐下!”  

  “對不起。”  

  喬魚兒滿懷歉意,倏地手掌被人攫住,她訝然地睞著關昊的大手正佔有性十足地握  緊她的手,拉著她往情人座而去。  

  兩人坐下後,喬魚兒東張西望觀察四周,發現四周充滿曖昧氛圍,那氣氛令人臉紅  心跳,這裏是情人座區,會坐在這裏的都是情侶,每個人黏得緊緊的,有些更誇張,幾  乎疊在一塊,分不清誰上誰下,像一首歌的歌詞一樣——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喬魚兒的臉更紅了,簡直不敢轉向關昊,身子不敢和他太靠近,可惜這是情人座,  她還是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熱氣,還是聞到他身上馨香的古龍水味道。  

  入座半個小時了,她整個人僵坐著,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隨便一動就會碰到他。  

  她就像初嘗愛情滋味的小女孩,手足無措,臉紅心兒蹦蹦跳,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  麼……幸好現在在電影院,她可以完全不用說話。  

  關昊支著頭看電影,不經意睨見她正襟危坐,他淡淡地開口:“你這樣坐,等一下  散場時,我怕你連動都不能動。”  

  “喔。”她還是有些猶豫,遲疑地往後靠在椅背上。  

  盯著眼前的大螢幕,她卻一個畫面都看不入眼,哪怕眼前正出現一幕血淋淋的畫面  。  

  “嗯……”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喬魚兒忍不住轉頭,只見關昊捂著嘴,藉著大螢幕的微弱光線,  隱約見到他皺起眉頭,一臉痛苦,三不五時會出現幹惡的舉動。  

  她微愣了下,轉頭望向大螢幕,再轉向他,驚訝地發現大螢幕若出現噴血的畫面,  他就會做出欲惡的動作。  

  “你……不舒服是不是?”她小聲地問,替他顧足面子,否則一個大男人看恐怖片  想吐,實在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關昊難過得不得了,極力隱忍腸胃翻轉的不適。  

  媽的,當初錢迷人那女人要他不管怎麼樣都得和喬魚兒約會,攤開報紙要他隨便挑  哪部片都可以,才會隨便亂點報紙上的電影名稱,他連片名都沒看清楚,誰曉得自己會  點到一部讓他腸胃不適的片子。  

  大螢幕又出現電鋸砍人的畫面,血噴得到處都是,他差點當場吐在位子上,他趕緊  拿出票根就著微弱的光線觀看。  

  “德州電鋸殺人狂?這到底是什麼片?恐怖片嗎?”  

  “是恐怖片,不過是屬於驚悚的那種,會噴血、會出現肢體……”  

  她話還沒說完,關昊已經捂著嘴往外衝了。  

  喬魚兒望著他迅速隱沒在男廁的身影,只能看著眼前的大螢幕,支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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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還是覺得反胃嗎?”喬魚兒尷尬地看著關吳,小手將桌上的飲料推到他面前。“  喝口茶吧!”  

  其實……她真的很想笑。  

  原本她以為,關昊會選德州電鋸殺人狂這部片子,大概是想女孩子大部分都很膽小  ,不敢看這種片子,而他在兩人第一次約會時看這部片,是想以這種方式逼退她。  

  可是他萬萬沒料到,她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樣,她看恐怖片、看驚悚片、看鬼片、看  武打片、看戰爭片,可說是葷素不忌,什麼片都看。  

  關昊一想到剛才看到的血淋淋的畫面,又泛起惡心感,捂著嘴,臉色蒼白。  

  “我看你大概也吃不下了吧!”喬魚兒露出苦笑。  

  深吸了口氣,關昊喝了口茶,盡量不去想到電影畫面。  

  “你不怕?”  

  “不怕。”  

  她的回答讓關昊不禁挑眉,頗為吃驚。  

  看他這表情,再想到之前他惡得像孕婦一樣的動作,喬魚兒忍不住噗哧笑出聲,連  忙捂住嘴想忍住,可是關昊的糗態實在太好笑了,讓她怎麼也壓不下笑意,只好低頭將  臉埋進雙掌裏。  

  關吳瞠目結舌,如果是以往,他一定會破口大罵,立刻轉身走人。  

  可是很奇怪,他那股怒火怎麼消失不見了?  

  她的笑,感染了他……關昊忍不住噗哧一聲跟著笑出來,爽朗的笑聲彷若陽光般溫  煦,喬魚兒有些看傻了眼,小臉染上一層愛慕的羞紅。  

  是這裏燈光的關係嗎?在她的臉上,他看見了燦爛的光束,將她平凡的長相襯托的  柔美而令人憐惜,微微低頭的害羞神情令人看傻了眼。  

  關昊驀然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些怔愣,倉皇地將心思從她身上轉移。  

  “肚子餓了吧!那裏有家一茶一座,裝潢還滿中國味的,就到那裏吃晚餐吧。”他  指著離美食街不遠處的一家裝潢極富中國味的茶食店。  

  “你確定自己吃得下?”她仍舊很懷疑,生怕等會兒他一看見餐點,若回想起剛才  的電影畫面,會再度奔進男廁裏吐個沒完。  

  他回以一記埋怨的瞪視,隨口開玩笑。“我餓得可以吃下你。”  

  關昊和女人打情罵俏慣了,這種話常說,倒沒感覺,但對喬魚兒來說,她愛慕他、  喜歡他,他隨意脫口的一句玩笑話卻直接注入她的心房裏,雙頰泛起紅暈,羞怯地跟在  他後頭。  

  自從那次德州電鋸殺人狂之約後,喬魚兒與關昊兩人就沒再見過面,關昊接了大  Case,有得忙:喬魚兒得規畫年底的大型倒數晚會,也是忙。  

  倒是錢迷人,三不五時就打電話給兩人,乘機打探他們的進展。  

  關昊總是以忙為理由搪塞她,早早結束談話;喬魚兒這頭,錢迷人倒是問到了最新  進度,那就是——沒進度。  

  沒進度?  

  那怎麼可以!  

  她可是花了不少心血才想出計謀逼迫關昊和喬魚兒約會,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得  到的卻只有三個字?  

  這個關昊!  

  一輛紅色小車以極快的速度由遠處駛來,在快撞上門前的菜單架時,及時煞住,車  頭離菜單架只剩幾公分,再差一點點,美麗、嶄新的小車就要進廠了,這一切過程太令  人觸目驚心了。  

  錢迷人推開玻璃門,響起輕脆的叮當聲,卻無法消去某人的怒火。  

  “你再用這種不要命的方式開車,我會連四個輪子的車子都不讓你碰!”  

  被時常樂一吼,錢迷人不高興地扁起小嘴,狠狠地、幾乎要瞪凸眼珠子地瞪他一眼  ,隨即收回視線,冷哼了聲。  

  “本小姐今天沒空和你吵架,我不是來找你的。”  

  “不管你是不是來找我,下次你再讓我看見你這樣開車,我絕對、馬上沒收你的車  子,讓你以後只能利用捷運和公車出門。”時常樂手裏握著尖尖的水果刀,那模樣還挺  嚇人的。  

  “你、你不要恐嚇我,我可不買你的帳!”  

  錢迷人扭頭往裏面走,避開時常樂帶著怒氣的注視。  

  “喂!關昊……喂、喂!”  

  錢迷人喚了幾聲,關昊像沒聽見一樣,盯著手中的圖稿沒反應,她火大了起來。  

  “我耳朵的功能很好,還沒聾,你不用叫那麼大聲。”  

  關昊一副悠哉遊哉的模樣讓錢迷人更火大,拉開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她的動作讓吧臺邊的三個人不解。  

  “喂,我問你,你現在打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魚兒啊。”他居然還敢問她想怎麼樣。  

  “想要魚可以問常樂要,他今早才進了一箱鮭魚,打算煮鮭魚義大利面。”他當然  知道她說的是哪條魚,只是……煩啊,他現在滿腦子建築設計圖,哪有時間想那條“魚  ”。  

  “誰在跟你說鮭魚,我說的是喬魚兒!”氣死人了,想跟她打哈哈,還早呢。  

  “然後呢?”  

  “你和她只看了那場電影,所有進度到這裏就斷了,你打算怎麼做?繼續晾在那裏  ?”  

  提到那場“電鋸”之約,關昊的臉色變得怪怪的,嘴角微微抽動。  

  “她跟你說了什麼?”  

  “說什麼?她沒跟我說什麼,你幹嘛這樣問?”錢迷人被問得一愣一愣的。  

  關昊松了口氣,“沒事。”  

  “很可疑喔。”錢迷人瞇起眼,指著關昊。“你瞞著我什麼?”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跟你說沒事就沒事,你很煩耶。”關昊惱羞成怒,合上手  中的設計圖打算走人。  

  他怕依錢迷人那種死纏爛打的個性,會挖出那天看電影的糗事,還是早早走人比較  安全。  

  “你想去哪兒?我話都還沒問完,你想跑去哪兒。”  

  “回公司。”  

  “不行!”錢迷人立刻抓住他的手,站起身靠向他,小聲地恐嚇。“你可別忘了我  們的事。”怕他忘了,她的眼神來回瞟著彼此,想藉此激起他的記憶。  

  嚴湍與靳仁瞠目結舌,看著錢迷人與關昊兩人間的曖昧行為,再看向時常樂,只見  他低頭專心切著水果拼盤,完全不以為意。  

  這可讓嚴湍與靳仁兩人更加錯愕了,嘴巴怎麼樣也閉不上,繼續注意接下去的劇情  發展。  

  “你想怎麼樣?”一字一句從齒縫間進出,關昊簡直想將她折成兩半送進嘴裏咀嚼  ,以消心頭之怨。  

  錢迷人睞了關昊幾眼,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松開手,嘴角揚著怎麼看都不友善  的笑意。  

  “不怎麼樣啊,我只是想知道,對於魚兒,你覺得她如何?”  

  設計圖出問題,他的心情已經夠差了,錢迷人還來攪局,簡直是在發怒的老虎身上  拔毛。  

  “不如何。對她沒感覺,長相平庸,沒什麼興趣,唯一可取的大概只有她的身材。  ”關昊意有所指地望向錢迷人微凸的小腹。  

  嚴湍與靳仁也看見了,兩人皆掩飾不了臉上的驚訝,尤其是靳仁。  

  “不會吧!常樂,你們還沒結婚,迷人肚子就已經先出來了?該不會我們參加完結  婚典禮沒多久,就要參加小孩的滿月禮了吧?”  

  “這個不是啦!”錢迷人羞得怒吼。  

  嚴湍靜靜地看著時常樂,只見他一派輕松,淡淡地洗清罪名。  

  “那是脂肪。”  

  “孩子一開始在子宮裏成長時也是脂肪啊。”一塊肉,大家不是都說你肚子裏的那  塊肉。  

  “我變胖了,行了吧!”錢迷人簡直無地自容,“非要我承認自己被時常樂養胖,  快變成以前那個小胖妹你們才高興是不是,真狠毒。”  

  “真的嗎?”靳仁依舊不相信。  

  “靳仁!”  

  錢迷人氣得鼓起腮幫子,朝關昊勾勾手指。“你給我出來。”  

  “喂,你到底想怎麼樣?”錢迷人手擦在腰上,將關昊逼入墻角  。  

  好不容易將他們兩個搭上線,哪那麼容易讓關昊逃脫,非得把他和喬魚兒湊成一對  不可!  

  關昊仗著身高上的優勢,驕傲地揚起下巴睨視矮他許多的錢迷人,相較之下,錢迷  人的氣勢瞬間矮了一截。  

  “應該是你想怎麼樣吧!我已經如你所願和她去看電影了,你還有什麼不滿?”  

  她的不滿可多了!  

  “別忘了,我們的條件可不是只有一場電影,那場電影是你向魚兒陪罪,而不是條  件的全部,我們說好的,你和她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否則我就去和時常樂把所有事情  說清楚。”  

  錢迷人憤怒地不停往前逼近,眼看就要貼上他了,關昊發覺咖啡館裏的三個人紛紛  皺眉打量他和錢迷人,眼神泛著震驚,他連忙推開她。  

  “有時候,我還真懷疑,自己被你設計了。”  

  錢迷人驚慌了起來。  

  “你想用這種方式,不承認自己做過什麼事嗎?”看著關昊冷漠的眼神,似乎不相  信她,她趕緊發揮她苦心練習的哭功,眼淚立刻盈眶。“好啊,大不了和時常樂撕破臉  後,我就回英國去。”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其實,他並不討厭喬魚兒,雖然她長得平凡,但  她卻是一個讓人覺得舒服的女人,他難得帶一個女人出門,不用時時刻刻伺候、不用分  分秒秒寵著,他的耳朵可以得到安靜,而不用被吱吱喳喳、拔高的嬌嗔聲擾得不得安寧  。  

  雖然如此,他不再約喬魚兒主要還是因為他不喜歡受人指使、受人命令,在壓力下  做事。  

  錢迷人微揚起嘴角,困紅的唇辦晶瑩剔透,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  

  “那你不管多忙,都要和魚兒約會,一個禮拜至少要有三次。”  

  “喂,錢迷人,這樣就太過分了。”關昊不悅地說,“你連一個禮拜要約會幾次都  管,你又不是我媽!”  

  “別這樣嘛,你可要想清楚喔,如果你不照著我的話去做,我若把事情說開了,很  有可能,我會成為你的老婆喔,我想你不會希望有這種結局吧?”她指著他的胸膛,牙  尖嘴利地恐嚇。“關媽媽好想舉辦結婚典禮喔、關媽媽好想有個媳婦喔、關媽媽好想抱  孫子喔、關媽媽——”  

  “夠了、夠了!”如果今天不是有把柄在她手上,關昊早氣得對她咆哮了,哪還能  忍到現在。“錢迷人,算你狠。”  

  關昊沒志氣地只能用言語佔點便宜,瞪了她一眼後,轉身走向停在一旁的豪華轎車  ,以極速與輪胎摩擦柏油路的聲音來發洩心裏的不滿與怨恨。  

  望著遠揚而去的車子,錢迷人樂得擦腰大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劃破寧靜的高  級社區,比關昊離去的聲音更讓人膽戰心驚。  

  關昊,想和我鬥,你還早得很,我還有關媽媽這張王牌,你等著瞧好了。  

  錢迷人為了把關昊與喬魚兒湊成一對,已經到達不擇手段的地步了。  

  一連串刺耳的撕裂聲劃破靜謐無聲的辦公室,紙張漫天飛舞,如  獅般的怒吼透過霧面玻璃門,對準門外的秘書而來。  

  “把陳崇德和他的小組叫進來!”  

  坐在門外的秘書,在關昊破口怒吼時,就已經嚇得三魂七魄飛了一半,雙腿上了油  ,趕緊跑去找人。  

  老板一發怒,全公司都要遭殃了。  

  秘書很快把人找來,整組人提心吊膽,手裏抱著一堆文件,匆匆忙忙趕到,辦公室  門還來不及關上,便聽見咆哮聲,毫不間斷地衝著所有人破口大罵,整個辦公間的員工  ,紛紛縮起脖子趕緊工作。  

  “搞什麼鬼!客戶是這樣要求的嗎?把這根梁打掉做什麼?多事!”  

  “可……可是客戶要求光線要充足,所以就……”陳崇德畏懼地回答。  

  “你曉不曉得這根梁是做什麼用的?你仔細看過結構圖了嗎?這根梁也是主結構的  一部分,你把梁打掉,萬一臺灣再發生一次七級的地震,你想讓住在裏面的人全死光是  不是?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還是你不住在臺灣,所以不知道臺灣大小地震有多多?”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沒人敢吭一聲。  

  “總裁,那、那要怎麼做……”  

  “畫回去啊,你真的有那麼蠢嗎?”關吳氣得差點翻桌子,他怎麼會請來這麼蠢的  人!“陳經理,你若想保有經理這個職位,以後結構圖最好看清楚點。”  

  “是、是,我知道了。”陳崇德連忙點頭,嚇得皮皮銼。  

  關昊卷起袖子坐下,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今天他穿著一套手工訂制的三件式西裝  ,高挺的體格讓西裝變得又挺又好看,男人穿西裝時是最好看的時候,感覺很專業、有  種說不出的味道,而專心於工作的男人,更讓人移不開眼。  

  “現在……陳經理,客戶有指定室內設計師嗎?”  

  “還沒。”  

  “你去問一下客戶,若沒有習慣的設計師,或許他可以把設計的工作交給我們,如  果OK,設計的工作就讓馬小姐接手,不過記得要馬小姐和你們一塊去,讓客戶當場看馬  小姐的作品。”  

  關昊始終低頭審視手中的文件,沒聽見陳崇德的回應,他抬頭嚴厲地看著他。  

  “你變啞巴了嗎?”  

  “不是……總裁,只是馬小姐放長假兩個禮拜,還沒到收假的時間。”  

  “把她叫回來。”這麼容易解決的事,有什麼好遲疑的,他低頭繼續看文件。  

  “可……可是……”  

  關昊立刻抬頭,“可是什麼?”  

  “可是馬小姐好像出國了,打去她家裏時,答錄機上的留言是這麼說的。”  

  “你們先出去,把我剛才交代的事情先辦好,馬小姐的事我會解決。”  

  “是。”  

  關昊這句話簡直就像特赦令,所有人好比逃難立刻往外溜,就怕腳步稍一慢,會成  為下一波的靶心。  

  關昊立刻撥了通電話到馬曉妞家,果真,她的答錄機上留有她出國玩十天的訊息,  他立刻掛掉電話,再撥了一組電話找人,連續撥了幾通,他得到一組號碼,是國外飯店  的電話號碼。  

  打到飯店去後,飯店總機立刻替他轉接房間,響了快一分鐘才有人接起,馬曉妞還  來不及開口,關昊已經忍不住破口大罵。  

  “該死,馬曉妞,你馬上給我滾回臺灣!”  

  (喔——別喊得那麼大聲,我耳朵快聾了。)馬曉妞在電話那頭哀叫。  

  “馬曉妞,我有沒有說過,不管你放短假、長假,都要和公司保持聯絡?你死到馬  來西亞去做什麼?”  

  她愣了愣,立刻不滿的嬌嗔道:(度假啊,你畫設計圖畫太多,腦子燒壞了是不是  ?)  

  “馬曉妞!”  

  她將話筒移遠,直到咆哮聲稍歇才又移回耳朵旁。(堂哥,你好好用講的,還是能  讓我知道你在生氣,不需要用吼的吧!你這樣吼,小心喉嚨喊啞了,我的耳朵也會聾掉  。)  

  關昊咬牙切齒,手裏的鉛筆被握得緊緊的,幾乎要折斷了。  

  “馬曉妞,立刻、馬上,坐飛機回來臺灣,我有案子要交給你。”  

  (不要啦,我飯店訂了十天,還有三天才滿,這家飯店因為是俱樂部型式的,房間  好貴喔,而且我回程的機票也確定了,現在回去很浪費耶。)  

  “你就不怕被我揍?”  

  (是會怕啊,可是……我覺得錢比較重要,所以就抱歉啦,堂哥,恕我拒絕你羅。  ”馬曉妞打算掛斷關昊的電話,真不知她打哪來的膽子。  

  “馬曉妞,你要是敢掛我的電話,這輩子就別讓我再看到你。”  

  (我好怕喔,堂哥,可是……我比較怕沒錢。)她假裝很害怕。  

  關昊手裏的鉛筆啪地一聲斷成兩截,氣得額際開始隱隱作痛。“你回來,我補你損  失的錢,再去航空公司訂一張回來的機票,今天晚上我就要見到你,你今晚如果不回來  ,就一輩子都別回來。”  

  (好壞喔,堂哥,不過……因為我的假是兩個禮拜,提早回來可以,你要補我假,  而且要算加班費喔。)  

  “你簡直是趁火打劫!”  

  (好說、好說,你明明知道我視錢如命嘛,有錢好辦事羅。)  

  “快點回來!”關吳憤怒地掛上電話,胸膛劇烈起伏,氣得猛喝冰水。  

  電話在這時又響起。  

  “什麼事?”  

  (總、總裁,有位喬小姐找您。)  

  關吳皺眉,猶豫了下,“讓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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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7 10:31 AM|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喬魚兒踏進辦公室,立即被裏頭散亂到不行的景象嚇了一跳,四處看得到撕碎的紙  張,仔細一看,那些紙像是建築設計專用紙,而足以容納十人左右的會議桌上滿是畫筆  與專業工具,整個辦公室裏,唯一堪稱整齊,未被臟亂“染指”的只剩靠玻璃窗的制圖  桌。  

  關昊靠著桌緣,雙手交叉疊於胸前,手上還握著紙張,精工雕琢的五官上架著一副  眼鏡……她沒見過他戴眼鏡的模樣。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是來和你討論一下關於迷人與常樂的婚禮。”  

  關昊露出古怪的表情,“讓湍和仁他們決定就好了。”  

  “可是……可是迷人說要問過你的意見。”她知道迷人一直在替她找機會,可是也  不用這樣啊。  

  關昊臉上的表情更怪了,“你要討論什麼?”  

  喬魚兒白皙的臉頰上泛起粉紅,躊躕地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話快說,我最討厭女人扭扭捏捏。”關昊性子一向急。  

  被他這麼催促,她臉上的紅暈更甚,兩片紅唇微微輕啟,小聲回答:“迷人的意思  是要我們當男女儐相,她已經把禮服訂做好,希望我們今天能到禮服公司去試穿。”  

  關昊嘴角微微顫抖,冷漠地轉身坐回位子上。“我沒空,我忙得很。”  

  他躲婚禮這種場合躲那麼多年,就是怕激起母親對婚禮的不當遐想,有一天會受不  了,用各種莫名其妙的理由逼他步入禮堂,所以他能避就避,生怕有個萬一。  

  母親和時家熟,肯定會參加常樂的婚禮,一旦看見他當男儐相的模樣,絕對受不了  常樂結婚了,而他卻依舊遊戲人間。  

  不行!他可不想冒這個險。  

  “你去和她說,男儐相找湍或仁都可以,我很忙。”  

  “但是她說男儐相的禮服尺寸完全是以你的身材下去訂制的,你若不當,換別人,  禮服也來不及做了。”  

  “別聽她胡說,她哪知道我的尺寸。”那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任何謊話都說  得出來。  

  “可是她說她就是知道,而且還說她清楚得很。”喬魚兒露出疑惑的表情。  

  心中警鈴大作,關昊怔忡了下,想起“那件事”。  

  他煩躁地爬梳發絲,俊臉露出重重心事,喬魚兒困惑地望著他這樣的表情。  

  “嗯,我會找一天去試。”  

  “好,那麼……我走了。”其實她很想再和他聊聊,她好想多了解他,好想……喬  魚兒緩緩地走向門口,門才打開,一陣香味撲鼻而來,耳朵聽見女人嬌嗔的聲音,叫喊  著關昊的名字,才想將門板拉開離開,門板卻突然撞回門框裏,還搞不清楚狀況,整個  人便旋了一圈,背撞上了墻,來不及反應,眼前一層黑暗籠罩而下,她的唇被結實地封  住。  

  “唔——”她狂眨雙眼,望著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關昊,鼻尖聞的是他臉上清新的刮  胡水味,唇辦上更是清楚地感覺到他冰冷的唇辦不停地擠壓著她的,與冰冷唇辦不同的  是他過於熱情的吮吻,強壯的胸膛不停地將她擠壓在墻上,她根本無法掙扎,更何況他  霸道地攫住她的手、她的腰,這……喬魚兒幾乎癱軟在他懷裏,若不是被他摟著,她早  已軟了雙腿跌坐在地上了。  

  “關昊!”香水味隨著怒嗔而來,聲音近在咫尺。  

  關昊挑眉望了眼門邊的人兒,喬魚兒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唇角微微揚起,似乎對於自  己與女人親熱的畫面被撞見而感到……自豪?  

  喬魚兒不解地望著他。  

  關昊仍然摟著喬魚兒的纖腰,闖進來的美女氣得火冒三丈猛跺高跟鞋,窄裙貼著    纖合度的大腿,苗條、凹凸有致的身材教人看了垂涎羨慕。  

  “真沒禮貌,沒有經過通報就闖進來,你的家教程度可想而知。”關昊又恢復他慣  有、無人能敵的毒嘴本色。  

  “你!哼,如果我沒闖進來,就捉不到你在辦公室裏上演活春宮!”  

  關昊修長的指頭卷曲著喬魚兒耳旁的發絲,眼中流露出對她無比的眷戀,好似他愛  上了她。  

  “你算是我的什麼人?這種捉姦的話我看你還是省省吧!”怕是還不夠刺激,他的  手竟然滑過她的臉頰,指背輕柔地觸摸她柔細水嫩的頰畔。  

  喬魚兒與美女有志一同地倒抽了口氣。  

  “關昊!你太過分了!我每天打電話給你,不是語音信箱就是根本找不到人,我還  以為你工作太忙,特地燉了鍋補藥來給你,結果你卻背著我在辦公室裏和這種、這種其  貌不揚的女人亂搞,你——你太過分了!”美女氣得將手中提的絨布保溫袋往桌上用力  一放,保溫袋在桌上滾了幾滾後停住,沒多久,裏頭的鮮美湯汁便溢出往滿桌的設計圖  浸淫。  

  關昊快步街上前搶救滿桌重要的設計圖,一把抱到安全的地方,立即扭頭怒瞪她。  

  “你在搞什麼?”  

  美女哼了一聲轉過頭,她的心中充滿嫉妒與氣憤,所以見到站在門邊的喬魚兒時,  一股火霎時化為能量,以行動告訴所有人,她現在有多不爽。  

  喬魚兒驚見美女朝她衝來,她嚇得來不及反應,呆愣地站在原地也不懂得躲,下一  瞬間,臉頰便傳來一陣刺麻辣痛,耳朵嗡嗡作響,差點站不穩。  

  “何、傃、麗!”  

  關昊箭步衝來,一把推開何傃麗,氣得想扭斷她的脖子。  

  “你以為自己是誰,敢在我的辦公室動粗!”  

  “我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別笑死人了,我可從來沒對外承認過你是我的女朋友,充其量你不過是  靠著你母親與我母親的關係,才有本事親近我,女朋友……你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  

  “關媽媽答應讓我做她的媳婦!”  

  “我從來沒答應要娶你。”  

  “你——”何傃麗被氣得淚水盈眶、臉紅脖子粗,身體微微顫抖。  

  關昊厲目掃了她一眼,“你可以出去了,還有,麻煩你把那瓶不知道是不是給人吃  的補藥一塊帶走。”  

  何傃麗咬著紅傃欲滴的唇辦,一把拿走桌上的保溫瓶,踩著高跟鞋離開。  

  她一離開,關昊著實松了口氣,他抬手爬梳發絲,心情因為何傃麗的出現顯得有些  紊亂。  

  喬魚兒感覺到臉頰上熱燙的溫度,她根本不敢去碰它,怕一碰會痛得更厲害。  

  “你可以出去了。”他扶著椅子坐下,心情惡劣到極點。  

  喬魚兒明白現在這種時候,自己最好一句話都不要說,雖然剛那一巴掌被打得極度  委屈。  

  “等一下。”他突然出聲喚住正要離開的她,抬頭望了眼,隨即注意到她臉頰上明  顯的腫脹與紅暈。“對不起。”  

  他的一句話勝過所有藥,心裏的委屈也隨著這句話煙消雲散,她知道,自己已經著  了他的魔,徹底為他心醉了。  

  “沒關係。”  

  “所以呢?你就這樣離開?”錢迷人拿起冰敷袋靠在喬魚兒的臉上,一想到她竟然  一句話也不吭地回來,想到就有氣,使勁地壓著冰敷袋。  

  “迷人,你太用力了。”她痛得拿下錢迷人手中的冰敷袋,幹脆自己來,省得再有  二度傷害。  

  “有那個女人用力嗎?”她瞪著喬魚兒,“你啊!被人家甩了巴掌,一點反抗都沒  有就算了,竟然也不會找那個罪魁禍首把帳算清楚,搞不清楚狀況……那個何傃麗是他  的女人耶,自己的女人撒潑到別人身上來,一句對不起就想把帳還清,天底下哪有這麼  便宜的事!”  

  “算了啦,我今天一進入他的辦公室,就被裏頭亂成一團的景象嚇到,他真的很忙  ,心情好像也很差,況且,他似乎對那個何傃麗也很感冒。”  

  錢迷人拿開喬魚兒臉上的冰敷袋看看療傷情況,一邊對關昊的行徑嗤之以鼻。  

  “有什麼好感冒的,他當初既然會和她在一起,應該早就知道她的個性是怎樣,現  在才來感冒,不怕笑掉人家大牙。”  

  “不過聽他的說法,好像是看在關媽媽的面子上,才會理何傃麗。”  

  錢迷人瞇起眼,“關媽媽?”  

  “嗯,好像是何傃麗的母親與關媽媽認識,關媽媽似乎有意讓何傃麗成為她的媳婦  。”媳婦兩字讓喬魚兒的心頭竄過一陣酸澀,失落感很明顯地湧起。  

  不可否認,當她意識到關昊有可能與別的女人結婚時,心頭泛過痛楚。  

  錢迷人瞇起的眼睛裏閃過令人膽寒的算計,嘴角上掛著狡猾的微笑,更讓人不敢正  視。  

  她突然抓住喬魚兒的肩膀,嘴上的笑意更深。“晚上想不想吃些豪華的家常菜啊?  ”  

  望著眼前滿桌佳肴,如意卷、酒蒸活蝦、幹貝瓜排、鳳梨蝦球、糟香魚肉、紙包牛  肉、五更腸旺、火腿冬瓜湯……每樣都是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  

  可是……喬魚兒偷偷睨了眼在座所有人,尤其是整晚盯著她瞧的關母與一看就知道  滿懷詭計的錢迷人,她總覺得今晚的豪華家常菜,倒像是場鴻門宴,而自己似乎是那個  被算計的對象。  

  “來來來,魚兒,嘗嘗關媽媽做的酒蒸活蝦,蝦很嫩的,我特地少放了點米酒,所  以酒味不會很重,你試試。”關母親切地夾菜到喬魚兒面前的小盤子裏,她的小盤子已  經滿得快溢出盤緣了。  

  “關媽媽,我可以自己來。”喬魚兒望著眼前的盤子,想像著自己脹破肚子送醫院  急救的模樣,不禁苦笑。  

  “多吃些,你太瘦了,是不是啊,兒子?”關母狡猾地將箭頭指向關昊。  

  關昊從頭到尾只知道吃飯,一句話也沒吭過,好歹他面前坐著客人,身旁還坐著何  家美麗的女兒,他不是一向最喜歡美女的嗎?怎麼像機器人一樣,只知道拚命地吃吃吃  !而何家美麗的女兒卻是從踏進關家到現在,始終帶著仇恨的視線緊盯著喬魚兒不放,  似乎想將她生吞活剝,場景宛如美國西部牛仔決鬥的畫面。  

  關母見寶貝兒子沒反應,甚至當著她的面大口大口喝湯,還刻意喝得津津有味,非  常想從他的後腦勺扁下去。  

  “關昊,請魚兒喝杯酒嘛。”一字一句從關母的齒縫間進出。  

  關昊冷睨母親一眼,舉起杯子,正當關母以為自己的兒子非常聽話時,情況卻急轉  直下,他竟然自顧自地大口飲盡杯中的啤酒。  

  “死小子!”關母再也忍受不了,一掌往他的後腦勺扁下去。  

  “媽——”他抱著頭,不悅地大叫。  

  關母咬牙,以嚴厲的眼神暗示他最好乖乖聽話,關昊怨懟地瞪了她一眼,隨即心不  甘情不願地再往玻璃杯裏倒入啤酒。  

  關昊才不管母親有多期待,他從在座這兩個女人裏面挑一個出來當她的兒媳婦,應  該說,打從他被電召回家吃這頓難以下咽的飯局後,母親就發揮所有看家本領,硬是要  把他和其中一個湊在一起。  

  他已經滿心不爽,才不管她有多不悅,仰頭喝盡杯裏的啤酒,隨即推開椅子。  

  “我吃飽了,大家慢用。”  

  “關昊!”關母氣得不得了。  

  關昊卻是頭也沒回的離開餐廳。  

  關母滿懷歉意地面對在座的眾人,“抱歉,這孩子太沒家教了,都是我沒教好。”  

  “沒有……”喬魚兒尷尬地微笑。  

  她怎麼老是遇到這種狀況?當初錢迷人與時常樂當著她的面吵得不可開交,早先又  在關昊的辦公室碰上那種尷尬的場面,自己被當成無辜的第三者,還被甩了一個耳刮子  ……喬魚兒下意識地觸摸臉頰,似乎那刺熱的感覺依稀猶存……然後是現在。  

  何傃麗看見了喬魚兒的動作,不禁冷哼了聲。  

  “我看啊,昊應該是看到某人才吃不下的吧!”何傃麗刻意低語,但她知道,自己  這番話在場所有人都聽見了,她的嘴角不禁上揚,優雅地喝了口濃湯。  

  喬魚兒難堪地笑了下,立刻低頭。  

  錢迷人瞇起眼,厭惡地盯住何傃麗許久,下一瞬間擺上笑臉,拿起一旁的瓷盅,盅  蓋一打開,撲鼻的藥香立刻溢滿整間餐廳。  

  “魚兒,這可是關媽媽特地為你燉的湯喔,很花工夫呢,這個你一定要捧場。”  

  “是啊,魚兒,關媽媽可是從昨晚就開始準備材料了,你喝喝看味道怎麼樣?”關  母催促著。  

  何傃麗見狀,嫉妒得不得了。“關媽媽,你好偏心喔,怎麼沒準備我的?”  

  “傃麗,你又不是第一次到關媽媽家來,我們都那麼熟了,以後多的是機會燉給你  喝,人家魚兒是第一次來,總要請些特別的,你別吃味了。”  

  關母一席話,說得何傃麗滿心歡喜,驕傲地揚高下巴,明白警告喬魚兒,她與關家  的關係有多熟絡。  

  “來,魚兒,喝看看。”關母急著要喬魚兒喝下燉湯。  

  喬魚兒不敢推卻,拿起一旁瓷匙舀起金黃色的湯汁送進嘴裏,好濃的雞湯味,好鮮  ,中藥的味道聞起來很重,真正喝進嘴裏卻很淡,很好喝的一盅湯,她又舀了第二匙、  第三匙,直到把盅裏的湯全喝光。  

  “真好喝,關媽媽,你的手藝真不得了。”  

  “好喝是不是?好喝以後常來找關媽媽,關媽媽一定燉給你喝。”  

  “謝謝關媽媽。”  

  整盅湯喝完,她也飽了,喬魚兒便不再動筷子,關母與錢迷人兩人的眼神暗中交會  ,隨即關母喊著所有人移師到茶廳,而關昊為了避免再加入她們,便躲進一旁的書房。  

  “魚兒,來,這是柑橘紅茶,很好喝,是迷人從英國帶回來的。”  

  “對啊,你喝看看,味道很香。”錢迷人催著喬魚兒喝茶。  

  喬魚兒覺得好奇怪,整個晚上,錢迷人與關母一直催促著她吃東西,可能因為她是  第一次來這裏作客吧!所以她們才會不停催促她吃這、喝那的,還準備了一盅美味的中  藥湯……她只能這麼想。  

  何傃麗在心底不停抱怨關母偏心,噘著嘴露出不悅的表情,突然她皮包裏的行動電  話響了,她接起電話沒多久便掛上電話。  

  “關媽媽,我媽找我,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喔。”  

  “關媽媽明天要和同鄉會的人去旅遊,不在家。”  

  何傃麗顯然有點失望,但隨即又回復原來的笑臉。  

  “好,我先回去了。”  

  “慢走,關媽媽就不送了……陳嫂,送一下傃麗。”  

  關母仔細盯著何傃麗踏出門口,門板關上,她松了口氣,意味深長地朝錢迷人眨了  眨眼,立刻將矛頭轉向低頭喝茶的喬魚兒。  

  “魚兒啊,替關媽媽送這杯咖啡到隔壁書房給我那寶貝兒子好嗎?關媽媽忙了一整  天,腿酸了,我讓迷人替我捏捏,你乖,替關媽媽送一下。”關母見喬魚兒一臉猶豫,  立即加重“藥量”,謊稱腿酸,藉此勾起喬魚兒的愧疚。  

  當然,善良如喬魚兒,自然從善如流,端起咖啡送到隔壁書房。  

  喬魚兒離開後,錢迷人與關母兩人立刻湊在一塊。  

  “關媽媽,你有放吧?”  

  關母比了個OK的手勢,“那當然,這可關係著我年老後的日子。”  

  “那——”  

  錢迷人轉頭盯著書房,關母跟上,兩人一動也不動,就等裏頭有任何動靜,兩人臉  上充滿期待的表情如出一轍,簡直比母女更像母女。  

  一分鐘過去。  

  兩分鐘過去。  

  三分鐘過去……碰、碰!  

  兩人興奮地高舉雙手做出勝利擊掌,想大聲高喊YA,卻迅速地捂住對方的嘴巴,噓  了一聲。  

  “別吵,小聲點,我們去看看。”  

  兩人躡手躡腳地往書房走去,悄悄地扭開門把,打開一條縫往裏頭偷瞧——一時間  還找不到裏頭的目標物,但很快地,她們發現呈大字型趴在原木書桌上的關昊,與跌在  他身上的喬魚兒。  

  關母興奮地想手舞足蹈,快速打開門進入。  

  “耶,成功!”關母檢查關昊,發現他呈現深度睡眠狀態,像死豬一樣,高興又崇  拜的望著錢迷人。“迷人,你這藥真有效,果然睡得好熟。”  

  相較於關母的雀躍,錢迷人卻露出疑惑的表情,探看一下兩人,發覺兩人完全熟睡  ,而且熟得像死了一樣,如果不是看見他們的胸膛仍出現起伏,她真的會以為自己和關  母密謀殺人。  

  “關媽媽,你藥放了多少?”  

  “各……各一包啊。”  

  “各一包?”錢迷人扶著額頭。  

  “怎麼,不對嗎?你拿兩包給我,不是讓我一人給一包嗎?”  

  “關媽媽,我給你兩包是以防萬一嘛,兩個人使用一包就夠了,足夠我們把所有事  情做完,你現在一人一包……”錢迷人趕緊看看兩人,隨即無奈地嘆息。“我看他們兩  個大概四天以後才會醒了。”  

  “呃……藥效真的那麼強?”關母尷尬地望著錢迷人,看見她沉重地點頭,她咬咬  唇,有點大事不妙的感覺,但關母一向大剌剌的,水來土掩、兵來將擋。“沒關係,那  就讓他們四天後再醒,我們改變策略。”  

  錢迷人不相信地睨著她,眼神有點輕視。“關媽媽,你別再搞砸了喔,我可是沒有  藥了,這些藥是我從常樂的辦公室裏偷出來的試用品,再也沒有  。”  

  “你怎麼這樣,關媽媽拍胸脯保證,沒問題的啦!”關母想了想,不確定地伸出食  指戳了戳昏睡中的兩人,發現兩人完全沒反應,立刻安心地拿起電話撥內線。  

  “喂,老劉啊,把車子開出來,記得檢查一下後車箱裏,少爺與喬小姐的行李在不  在,檢查清楚知道嗎?還有,打電話給張董事長,要他把他機棚裏的飛機開出來,我們  半小時之內到機場。”  

  關母驕傲地掛上電話,佩服起自己果斷的決策與危機處理能力。  

  “關媽媽,你要帶他們兩個去哪兒?”  

  關母慈藹地拍拍錢迷人的肩膀,“孩子,全世界哪個地方的結婚手續最快速啊?”  

  錢迷人想了想,張嘴指了指關母。“我懂了,拉斯維加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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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7 10:36 AM|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眼前的景物好模糊,看得到人影晃動,看得到一閃一閃的燈球,甚至能聽見耳邊不  斷傳來的聲音,啷啷的……是錢幣的聲音嗎?  

  還有一些人用英語喊著,現在宣布你們成為夫妻的話……他到底在哪裏?關昊用盡  意志力想睜開眼睛,身體卻搖搖晃晃被攙著走,頭好暈、好暈……撐不了幾秒,眼皮重  得像兩塊鐵片,太沉重了,縱使他的意志力再堅強,還是抵擋不住體內一波波的倦意,  再度昏過去了。  

  “媽的!”  

  關昊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寬敞的房間、豪華的異國擺飾,放眼所及,每一  樣物品都熟悉得令他想破口大罵,他閉上眼,深吸了口氣,試圖告訴自己,他猜錯了,  他不可能在這裏……關昊迅即地翻身拿起床邊桌上的“歡迎”紙牌——“他媽的!”他  氣得將紙牌扔出去。  

  喬魚兒仍是一臉錯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她只知道,這個房間看起來  就像是飯店房間,味道像、裝潢像,連身上緊抓的被單,那種以紙漿浸泡、以蒸氣仔細  熨燙的觸感都像。  

  她緩緩地下床,撿起被關昊扔在角落的紙牌。  

  “MGMGrand……”  

  雖然她的英語能力不佳,但依舊努力消化這些字。“米……高梅廣場?”她轉頭,  雙眼充滿疑惑地詢問關昊。  

  關昊不發一語,一張臉臭得跟什麼似的,身上竟然還穿著一套倣歐洲中古世紀國王  的禮服,頭上的王冠隨著他驚醒時,掉在兩個枕頭的接縫裏了,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連忙低頭看看自己,發現自己身上穿著一件與他的禮服同樣藍紫色的削肩禮服,緊張地  伸手摸摸頭確認,果然,一頂王冠正牢牢地戴在她的頭上,她有種不妙的預感。  

  “拉斯維加斯!”  

  她低頭,紙牌上,飯店名稱下清楚寫著LasVegas。  

  “我們在拉斯維加斯?”  

  “媽的,不要再重復那幾個字,我現在一聽到這幾個字就一肚子火!”他每年都會  到這裏度假,每年都選在這家飯店住宿、選擇同樣的房間,他怎會不認得這間房間,這  間房間一晚八百美金,不是任何人都住得起的。  

  喬魚兒扶著床在床尾坐下,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她現在遠在拉斯維加斯,那  麼她的工作怎麼辦?  

  “你還記得發生什麼事嗎?”關昊敲敲還有點暈的頭,一直試圖想起一些事情,就  算是片段也好。  

  喬魚兒搖搖頭,“我不記得,我只記得,關媽媽要我端咖啡給你,才進書房沒多久  ,我就看你倒下,我嚇了一跳,想扶住你,可是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頭很暈,後來發  生什麼事就都不知道了。”  

  聽見她的說法,關昊立刻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敢迷昏自己小孩,這種事只有他的母  親才做得出來!  

  他立刻抓起電話撥回臺灣,電話一接通,不管接電話的是誰,他立刻破口大罵。  

  “他媽的,竟然敢把我綁到拉斯維加斯來!到底在搞什麼鬼?”  

  (呃……少爺,夫人不在。)電話那頭的傭人只能苦笑。  

  “她人呢?敢做這種事,就不要給我溜!”他的咆哮讓電話那頭的傭人不敢再吭一  聲,他反而更生氣。“她人呢?”  

  傭人立即念了一串號碼。  

  (夫人說,若要找她,就打這個號碼,不過夫人也交代,若少爺只是想罵人,就不  用打了,若是想回臺灣,夫人交代,她已經和銀行通過電話,暫時停止少爺的信用卡,  少爺可以放心住在飯店裏,夫人會替少爺付帳。)  

  關昊氣得想摔電話,“媽的,那是我的信用卡,她憑什麼停?還有那家該死的銀行  ,居然敢擅自停止我的信用卡,等我回去,馬上剪卡!還有你,你是鸚鵡還是錄音機,  夫人說什麼你就說什麼,你分明是想氣死我嘛!”  

  (小的不敢。)  

  關昊摸摸身上的衣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戲服,他氣得撕扯,將衣服拽到地上洩恨  ,身上古銅色結實的肌肉在光線下像塊誘人的卡布奇諾蛋糕,又甜又帶點苦,讓人忍不  住想吃上一口。  

  喬魚兒意識到自己緊盯著他赤裸的上半身不放,連忙罩住發熱的雙頰,視線不經意  與他交會,她色女的盯視被他捉個正著,立刻轉頭打開衣櫃,想將身上的衣服換下。  

  關昊一面氣憤的和傭人討價還價,一面注意喬魚兒的舉動。  

  她身上的絲質後袍十分貼身,曲線窈窕,只要是女人都會嫉妒,袍子兩側開岔到將  近腰際,露出一雙纖合度的美腿,她的腿部曲線誘人,雙腳白皙,纖細的柳腰讓人害  怕是否稍微用力就能將她折成兩半,關昊的視線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遊走,原本的怒火  轉而成了熾熱欲火。  

  一小撮從發髻掉落的發絲貼在喬魚兒白皙無瑕的頸背上,引人遐思。  

  他最喜歡觀賞女人的頸部線條,他認為那是女人最性感的地方,不需任何打扮就能  引起男人的欲望。  

  雖然她沒有美麗的容貌,但她的身材卻能補足。  

  似乎是他的視線太過熾熱,讓她忍不住轉頭,兩人的視線再度對上,這次,誰也沒  移開誰的視線……(少爺、少爺!)  

  關昊被傭人的呼喊吵醒,連忙破口大罵。  

  “媽的,你喊那麼大聲做什麼?難不成我聾了嗎?”  

  (不是,少爺……)  

  “還有,到底把我綁到拉斯維加斯做什麼?夫人至少要交代你應付我的說辭吧!”  哼!他們家的傭人,被他母親訓練得可真好,完全跟她一個鼻孔出氣,她真應該開班授  課,教那些有錢夫人教育自己的傭人!  

  (夫人說,少爺打開床邊矮櫃抽屜就知道了。)雖然知道這時候掛斷電話,有天等  少爺回來,他肯定死無葬身之地,但總比現在聽見少爺咆哮來得好,至少,他還有夫人  在背後撐腰,所以……關昊倏然一震,看著電話愣了愣,隨即咆哮,將電話摔上。  

  “媽的,全反了!”他氣得擦腰,憤怒中,發絲紊亂卻顯得放蕩不羈。  

  喬魚兒被他的怒氣嚇得貼緊櫃子,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生怕成為憤怒中的他的發洩  品。  

  關昊打開矮櫃的抽屜,開了幾個才在其中一個抽屜裏發現一個牛皮紙袋,他粗魯地  將裏頭的東西倒在床上——有兩張紙,一大一小,一些美金,他一看到那張大紙,只覺  得暈眩,怒氣直衝腦門!  

  結婚證書!  

  關昊太過震驚,拿著紙的手顫抖個不停,他慌亂地拿起另一張小紙條,上頭是他母  親的筆跡。  

  昊,兒啊,媽可是為你好,若不用這種方式推你一把,可能在媽有生之年裏還沒辦  法看見你結婚、生子,媽也就沒有媳婦好疼愛了。  

  拉斯維加斯是全世界最容易結婚的地方,所以媽只好把你綁到那裏去,紙袋裏的結  婚證書是影印本,只是讓你瞧瞧,媽沒唬你而已。  

  媽會帶著正本回臺灣,到戶政機關去登記,所以,就算你在那邊注銷結婚也沒用,  除非你一輩子都不回臺灣……喔,如果你打著那就不回臺灣,回英國的如意算盤的話,  那你就錯了,別忘了,媽可是有關氏企業一半的股分,若媽與其他叔伯聯手抵制你的話  ,你很清楚會有什麼後果。  

  喔,對了,媽把你所有的信用卡都停掉了,你會問,你已經成年,銀行怎麼可能會  客許媽做這種事,兒呀,別忘了,你申請信用卡的銀行與關氏可是有合作關係的,媽雖  然老了,可是能力還是無遠弗屆。  

  你和魚兒要在拉斯維加斯住多久都沒關係,最好定快快懷個“蜜月寶寶”回來,飯  店房間的錢媽會負責,你不用擔心,而紙袋裏頭裝的錢,夠你和魚兒零用,可是不夠買  你們兩個的機票,所以,你自個兒看著辦吧!  

  媽會安排眼線在你們周圍,一旦探子回報你與魚兒的相處讓媽滿意,媽自然會送上  回程機票,你就好好放大假吧!你最近接的大案子我已經派人接手,你不用擔心。  

  關昊氣得手抖個不停,掌心裏的紙幾乎快被他捏破。  

  探子!她以為自己身處在古代,難不成她想效法慈禧太後?  

  拿起那張結婚證書影印本,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上頭清清楚楚寫著他的英文名字  與喬魚兒的,還附帶一張他們兩人的合照,照片裏的他們,根本處於昏睡狀態,東倒西  歪,還得靠人攙扶才能坐正,而扶的人還怕自己也入鏡,刻意閃避,只有雙手入鏡——  他一定會找出這兩個幫兇是誰,一並公辦!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喬魚兒囁嚅地問。  

  他的樣子好嚇人,好像想咽下手中的紙。  

  關昊抬頭望著她,將她由頭到腳打量,嚴厲的眼神似乎正在批判她這個人,想從她  身上找到一絲一毫不可抹滅的缺點。  

  “我們被綁架到這裏了。”  

  “所以說,我們現在是夫妻?”喬魚兒嚇了一大跳,又是臉紅又是差點被嘴裏的一  口香檳嗆死,連忙咳了幾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醒後沒多久,就有客房服務,送來豐盛的晚餐,顯然關母連他們何時會醒都已  經算準了。  

  “看樣子,我們應該是被下藥,我媽趁我們昏睡的時候陷害我們,否則她不用挑在  拉斯維加斯結婚,在這裏結婚根本沒什麼限制。”他到現在還是老大不爽,一想到自己  莫名其妙成了有婦之夫,他的心情怎麼都沒法好起來。  

  “可、可是我們兩個是處於昏睡狀態啊。”這樣也能結婚嗎?  

  喬魚兒恍然大悟,難怪那場飯局她會覺得氣氛怪怪的,關媽媽與錢迷人的態度好詭  異,兩人臉上的笑容好恐怖,難怪她一直有種被設計的感覺,可是她到底定在什麼時候  被下藥的?  

  喬魚兒抬頭望著關吳,他正低頭大口大口咬著烤雞肉,性感薄唇吐出舌頭舔舐沾著  肉汁的指頭,姦性感!  

  喬魚兒紅了雙頰,連忙將臉移開。  

  她怎麼變得這麼好色,難不成迷藥裏也有春藥的成分嗎?  

  “我看,我們得在這裏待一段時間了,我會想辦法買到機票,等回臺灣後,律師會  辦妥離婚協議書,你有什麼要求可以提出來,畢竟是我母親的錯,讓你成為離過婚的女  人。”  

  “要求?”  

  “對,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無條件接受,錢、房子、車子我都可以給你。”  

  對於他的說辭,她有種狠狠被打了一巴掌的感覺,他把她當成那種會乘機獅子大開  口的女人嗎?  

  “我什麼都不要。”  

  關昊訝然地抬頭看著她,“什麼都不要?你想清楚,你可以要求錢或房子,或是車  子,我都可以給你,這是我母親闖的禍,你不需要客氣。”  

  “我不要,什麼都不要。我知道這樁婚姻也是非你所願,你不用賠償什麼,我們都  是受害者不是嗎?”  

  關昊對喬魚兒另眼相看,她與他以往交往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他以前交往的女人,常常要求這個、要求那個,約會的時候故意帶他到名牌店去,  一買就是幾十萬,這對他來說還是小Case,他認為,女人都是一樣的,永遠不滿足,不  管是金錢方面還是感情方面。  

  他寵女人,但久了他也會膩,雖然是這樣,但不表示他願意踏進婚姻的墳墓。  

  “我母親留下的錢不夠我們買兩張回臺灣的機票,她在我們四周布了眼線,每天向  她回報我們的相處情況,打算依情況解除軟禁,送我們回國。”  

  “難不成我們被囚禁的日子沒有期限?”喬魚兒擔心不已。  

  “放心吧!如果你肯配合演一出好戲,我們就能早點離開這裏。”   

  吃完飯,他們打算梳洗一番後,離開房間四處去逛逛,他們總不能一直待在房間裏  ,這樣怎麼演出好戲給人看?  

  “你會打高爾夫球嗎?”  

  喬魚兒連忙搖頭。  

  關昊指著遠處高低起伏不定的草坪,雖然現在是晚上,但草坪上點滿了燈,高爾夫  球場就像是白天一樣,與遠處四周形成奇特的景象,還能看見幾位高大的外國人正在打  高爾夫球。  

  “去試試看吧!晚上的高爾夫球場還滿漂亮的,而且溫度不高,比較適合女孩子打  ,但是溼氣倒是重了些,不過沒關係,你是初學者,只要先學會怎麼揮桿就好了。”  

  他拉著她往出租高爾夫用具的櫃臺走去,這樣的動作對他來說或許沒什麼,但卻讓  喬魚兒愕然的直盯著小手上粗獷的男性大手,心裏溢滿濃烈的幸福。  

  雖然這或許是他所說的演戲,雖然這樣演戲的日子不久,但能夠得到他完全的注視  、完全的體貼,對她來說,這就夠了,至少她曾經圓夢過。  

  關昊租了初學者適用的高爾夫球桿與鞋,喬魚兒坐下穿上鞋,正當她彎腰想係上鞋  帶時,關昊突然跪在她眼前,輕柔地攫住她纖細的腳踝,她嚇了一跳,身子微微後傾,  她的腳踏在他的膝上,他慢慢地替她係上鞋帶,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她的心好像被一團溫暖的迷霧圍繞,她真希望這一刻能停留。  

  早在他們在名牌店購買衣服時,他便已發現自己被跟蹤了,所以在喬魚兒彎腰想係  上鞋帶時,他主動跪下替她係鞋帶,故意做戲給他母親的爪牙看。  

  他突然發現她白皙的手腕上有條淡粉紅色的傷痕,他總覺得這個傷痕好眼熟。  

  “怎麼,為了心愛的人想不開?”關昊抓起她的手腕,言語中帶了點冷漠與不屑,  似乎還有那麼點不悅。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這個是被人劃傷的。”喬魚兒不意外他還是認不出自己是那天晚上,他路見不平  出手相救的女人,不過她有信心,他總是會記起她的。  

  “和男朋友打架?”他的聲音仍舊少不了一絲醋味。  

  “我沒有男朋友。”  

  他不相信她的話,只要是女人,怎麼可能會沒有男朋友,尤其她應該也到了適婚年  齡,有男朋友是很正常的。  

  關昊牽起她,手摟在她腰上,高大的身子微彎,靠在她耳邊狀似親密地耳語。  

  “不管怎樣,我保證回臺灣後,讓你恢復自由之身。”他離開她,對她溫柔微笑,  笑意裏滿是愛憐,旁人見了會認為他們正在熱戀。  

  就連喬魚兒都覺得自己正是他眼中的戀人,有那麼一絲迷惘了。  

  關昊牽著她走向高爾夫球場,在發球區已有幾名相貌堂堂的外國男子在打球,幾名  外國人一邊打球一邊聊天,似乎是熟識,而一旁架起陽傘的露天圓桌旁,坐了幾名身材  姣好、長相美麗的女子望著這頭有說有笑,顯然這些人是一起的。  

  “來,你注意看著我的動作揮一次。”  

  喬魚兒手忙腳亂地模倣關昊揮桿的動作,可是總是學不會,關昊站到她的背後,由  後摟住她,結實有力的雙臂環在她身旁,將她困在他的胸膛間,大手覆在她的小手上,  溫熱的體溫快速地傳遞到她身上,令她雙頰熾熱,隨著他的動作,他們的身體貼著彼此  ,每一次揮桿,熱度就又直線上升……“這裏手要這樣舉起來……”他的氣息吐在她耳  邊,他的臉頰貼著她的,他的每一個字都是這麼的輕聲細語、這麼的柔和。  

  喬魚兒的肢體因為他的關係,反而僵硬得不像話,簡直與機器人沒兩樣。  

  “放輕松……”他突然捏著她的四肢,想讓她放松,她卻反而僵得更厲害。“你太  緊張了。”  

  “你貼得那麼近,我當然緊張。”話一出口她懊惱地咬牙,臉紅得像關公一樣。該  死,她怎麼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了!  

  關昊愣了愣,立刻放聲大笑。  

  她真有趣。  

  他還沒遇過這麼直接、這麼沒有心眼的女人,心裏想什麼就說什麼,完全藏不住秘  密,這和他以往交往過的女人不同,還滿新鮮的。  

  “這怎麼行,接下來我們可有不短的日子得‘貼得那麼近’,你得適應知道嗎?寶  貝。”  

  他出其不意地含住她小巧粉嫩的耳垂,喬魚兒倒抽了口氣,雙腿不爭氣地虛軟,幸  好關昊早就料到,手臂橫在她腰際摟緊,讓她站穩。  

  “你那麼嬌弱,連這點挑逗都禁不起嗎?寶貝,這可不行喔,說不定,接下來我們  會經歷更火辣的經驗。”  

  “關……關昊……”  

  “關,大庭廣眾之下調戲美女,要是被你母親知道了,恐怕免不了又是一頓揍喔。  ”一名金發藍眼、長相俊美無比的男子,將手肘撐在高爾夫球桿上,嘲笑地望著關吳。  

  金發男子一調侃,關昊反而摟緊喬魚兒,顯然正在宣告他的所有權,對著那名金發  男子挑眉弄眼,而這位金發男子就是先前那群打高爾夫球的外國人的其中之一。  

  顯然,關昊是認識他們的,金發男子話才說完,其他幾個人跟著曖昧地笑開。  

  關昊高舉右手,亮出那顆閃閃發亮的鑽石婚戒。  

  “傑森,我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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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關昊滿意地看著外國友人臉上吃驚的表情。  

  “難道那個傳真是真的?”  

  關昊瞇起眼,“傳真?”  

  “今天早上,我們全部都收到一張由臺灣發出的國際傳真,傳真以關媽媽的名義署  名,內容大概是說她好不容易把你綁上結婚禮堂了……我們還在想,你那麼反對結婚,  怎麼可能容許被關媽媽逼上禮堂結婚,而且你結婚,再怎麼樣也要請我們參加婚宴,可  是我們沒接到你的電話,所以認為是別人惡作劇,沒想到那張傳真竟然是真的!”一旁  的褐發男子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關昊臉色難看,喬魚兒能明顯感受到摟住身體的手臂微微縮緊,也能清楚聽見他粗  重的呼氣聲,她根本不敢轉頭看他。  

  “對。很顯然,那張傳真是真的。”如果肇事者不是他母親,他絕對會剝了她的皮  ,關昊咬緊牙關。  

  傑森忽然上下打量喬魚兒,嘴角掛著笑意。“關,這似乎不符你的口味。”  

  他話一說完,其他幾個人跟著笑了出來。  

  喬魚兒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但仍微揚嘴角淺笑,不想讓他們知道,她的心情被影響  了。  

  “傑森,你是知道的,人的口味一直都在改變,以前我喜歡‘精致大餐’,現在喜  歡‘清粥小菜’,而且這道小菜的味道還很不錯。”他親匿地親吻喬魚兒的臉頰,看似  自然的舉止,卻隱含宣示的意味,他在告訴他們,這個女人是他的,誰敢越雷池一步,  誰就死定了。  

  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他不想看見有人對喬魚兒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喬魚兒沒有因為他過於親密的舉止而紅了臉頰,反而是血色從臉上逐漸褪去。  

  雖然她知道,他們會結婚完全是一個錯誤,一個他完全不想成真的惡夢,她的存在  破壞了他遊戲花叢的興致,更讓他成了有婦之夫。  

  但她不想成為他嘴裏的清粥小菜。  

  她知道自己長相平凡,最多不過是五官位置擺放正常而已,任何人看了一眼就會忘  記,她甚至是人群裏最不醒目的一個。  

  但他嘴裏的清粥小菜聽起來卻頗有污蠛之意,她覺得他正拿著精致大餐與清粥小菜  在做比較。  

  另一名站在傑森後頭的黑發男子忍不住發表自己的意見,毫不掩飾眼底的企圖。  

  “關,如果哪天你和這小妮子離婚了,可千萬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喜歡你老婆。”  

  “哇,不會吧!伊東,你打算接手關的女人啊?”傑森戲譫地用手肘頂了頂黑發男  子。  

  關昊嘴角抽搐,“伊東,很感謝你提出的建議,不過很遺憾,你大概沒什麼機會。  ”該死的日本鬼子!  

  喬魚兒不想再待下去,聽這些男人用輕蔑的言行評頭論足,她想轉身脫離關昊的懷  抱,沒想到他的摟抱竟變成鉗制,不打算讓她逃開,她疑惑地抬頭看,卻只能見到他迷  人的下巴線條,帶著一抹笑,若無其事地與朋友交談。  

  她真的好困惑,他不是只喜歡美女嗎?他不是認為彼此的婚姻是個棘手的問題嗎?  

  那麼他的懷抱又為何會充滿佔有欲?她真的不明白。  

  “傑森,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關昊挺享受抱著喬魚兒的溫柔觸感。  

  傑森與其他人交換眼神,隨即望向關昊。  

  “什麼事?”  

  “投資。”  

  “投資?”幾名大男人有志一同地發出驚呼,這和他們對他的了解有所出入。  

  “投資我的後半輩子。”見他們仍舊露出不解的表情,關昊捺著性子解釋,沒辦法  ,誰教他現在有求於人呢。“我需要錢買機票回臺灣。”  

  其中一名叫戈爾的褐發男子又抱胸睇睨他一眼,露出苦笑。  

  “關,關氏企業在全球的布局、營收,再加上你自己的名聲,你是我們這幾個人中  身價最高的,你還需要我們投資嗎?”  

  “就是說,況且,你每次穿梭全球都是搭協和號噴射機,既然買得起協和號的機票  ,怎會沒錢買回臺灣的一般客機的機票?”傑森搖頭表示不解。  

  關昊煩躁地爬梳著頭發,這顯然是他遇到煩惱事時的標準動作。  

  他放開喬魚兒,“你先回房去,我還有事和他們談。”  

  戈爾他們似乎察覺關昊有重要的事要說,便朝一旁傘下的幾名女子招手,窈窕美麗  的女孩們穿著輕松俏麗的運動服,像走臺步一樣地朝他們走來,喬魚兒心中充滿羨慕之  情,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她們一樣,擁有美麗的臉龐、令人傾慕的豐採。  

  “戈爾。”其中一名紅發女子撒嬌道。  

  喬魚兒明顯看出這名紅發女子應該是這群女孩的中心,她擁有她們所沒有的領袖風  範。  

  “美琪,你帶關的妻子到處去逛逛好嗎?所有花費記在我的名下。”  

  “當然沒問題,走,我們到飯店的精品街去逛逛。”美琪拉住喬魚兒的手離開。  

  喬魚兒頻頻回頭,朝關吳投出求救訊號。  

  她實在沒辦法和完全陌生的人在一起,尤其她實在看不出自己與她們有什麼交集點  ,在她看來,這些女人個個美麗大方,令她自慚形穢。  

  但她的求救始終沒得到關昊的注意,她只見到他皺眉,煩躁地雙臂抱胸,與其他人  交談,完全將她拋在腦後。  

  這時她才知道,自己成了他的煩惱。  

  美琪瞧了瞧喬魚兒,“我叫美琪,你叫什麼名字?”  

  “魚兒。”  

  “魚兒?”  

  她們聽見呆了下,隨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而美琪則摟住她小小、無助的肩膀。  

  “真可愛的名字,關一定很愛你吧!否則依他那種遊戲人間和抱持單身不結婚的態  度,怎麼會匆然之間就有了老婆?”  

  另一名打扮入時的女子湊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喬魚兒幾眼,隨即露出皺眉神色。  

  “不過關的口味好像變了……哎呀,我說的是真的嘛,他以前的女伴不是模特兒就  是影視明星,一夜之間居然娶了個‘平民百姓’,口味真的變了嘛。”女子不滿美琪朝  她投射過來的嚴厲目光,一時之間找不到臺階下,反而批評得更變本加厲。  

  “安麗亞!”  

  女孩被兇了一頓,滿心不悅地哼了聲,別過頭。  

  “你別介意安麗亞的話。”美琪帶著歉意地笑道。  

  但是喬魚兒卻沒辦法忘懷安麗亞的話,或許這是他們永遠無法成為戀人的原因,他  永遠不可能會注意到她的存在,將她的名字與身影牢牢記在心裏。  

  喬魚兒實在沒什麼興致與美琪她們逛下去,她一向不崇尚名牌,尤其那些名牌每樣  都價值不斐,樣式好看沒錯,但等看見標簽上的價格,非常令人咋舌,她只好一件件再  放回去,但美琪她們,或許是早已習慣這樣的標價,只要看見喜歡的就買,完全不考慮  價錢,與她喜歡逛夜市殺價的興趣不符,所以她早早便回房間。  

  其實她曾在回房間之前到高爾夫球場看關昊還在不在,可惜,高爾夫球場上早已空  無一人,但在經過飯店酒吧時,她情不自禁多瞄了幾眼梭巡了下,發現他們正坐在裏頭  喝酒,而關昊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臭。  

  她泡了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後,穿上純棉的浴袍,渾身舒暢極了,她用了浴室裏的薰  衣草香精洗澡,現在身上都是薰衣草的香味,她推開落地窗走了出去,這個房間的景觀  很棒,大大的陽臺上擺放一組桌椅,白天可以在這裏用餐,而落地窗裏也擺放了一組桌  椅,外頭若太熱,在裏頭用餐一樣能看見美麗的景色。  

  拉斯維加斯的夜晚沒有白天時的炎熱,夜晚暖風徐徐,還滿舒服的,靠著陽臺欄桿  ,望著外頭的夜景,這個不夜城完完全全是沙漠裏的一座邪惡之城,摒除沙漠的荒涼充  滿了酒色財氣,是所有人制造夢想的地方。  

  喬魚兒突然想起或許她該打電話回臺灣,問問錢迷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趕緊撥了通電話回臺灣,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接通,傳來錢迷人懶洋洋的聲音。  

  (喂……)錢迷人打起呵欠來。  

  “迷人。”  

  (魚兒!你、你怎麼會打電話來?)錢迷人的瞌睡蟲顯然被喬魚兒的聲音嚇得全跑  光了。  

  一聽見錢迷人支支吾吾的聲音,喬魚兒便知道整件事情她也有份。  

  “迷人,是你唆使關媽媽的對嗎?”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哎呀,你現在在哪兒啊?)她簡直可以去當演員了  ,裝傻的功夫一流。  

  “迷人。”喬魚兒扶著額頭,無奈地閉上眼。  

  (啊,什麼事?)不曉得她故意裝出甜甜的聲音,魚兒會不會就不生氣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和關昊會跑到拉斯維加斯來?”喬魚兒動手想替  自己倒杯水,恰巧瞧見自己手指上的鑽石戒指。“還有,我和關昊兩個人昏迷,又怎麼  可能結婚?”  

  (呃……這個……)錢迷人有股衝動想直接掛上電話,(啊!我真的把電話掛了!  )她瞪著自己的手,話筒正安穩地掛在話座上。  

  完蛋了,這下子她死定了!  

  不過她是為了魚兒好,若不用這種方式推她一把,她怎麼可能和關昊在一起,還進  階到夫妻這種地步,再怎麼樣魚兒也該感激她才是。  

  錢迷人實在很會自我說服這招,她心裏這麼想,反而大大合理化自己與關母的行為  ,就變得不怕被喬魚兒罵了。  

  而她掛了喬魚兒的越洋電話,喬魚兒那頭——喬魚兒愣在那兒,話筒依舊擱在耳邊  ,完全沒料到錢迷人竟會掛斷她的電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迷人……掛了她的電話,喬魚兒愣愣地將話筒掛好。  

  那麼說,依她對迷人的認識,這整件事她是主謀  ?  

  她一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關媽媽,讓她當她的媳婦,而關媽媽一定是被完全  說服,才會明知道關昊不想結婚,還偏要他娶一個不漂亮、不喜歡的人……喬魚兒無奈  地抱頭。  

  她怎麼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沼裏,再也抽不出身來了?  

  “你剛才和誰通電話?”關昊低沉迷人的嗓音在房間裏回蕩。  

  沉浸在思緒裏的喬魚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驚慌地搗著胸口。  

  “你嚇了我一跳。”  

  關昊將手擦在褲袋裏,倚墻而立,瀟灑帥氣的身影令人忍不住多看一兩眼,而他的  注視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喬魚兒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搗著胸口的動作是因為受到驚嚇,還是折服於他的視線。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沒……沒有。”  

  關昊神色森冷,雙眸幽深不見底,讓人無法洞悉他的想法,抿緊了的唇,輕輕開啟  。  

  “開始學會說謊了?”他步伐有些踉蹌地朝她走來,一步一步緩慢的速度對她的心  臟實在不好,他大手撐在沙發背上,傾身向前。“打回臺灣?”  

  她猶豫了下,點頭。  

  “打給錢迷人?”  

  她又點頭,他身上的酒味好重,喬魚兒克制住想捏鼻子的想望。  

  “喔……”關昊拉了好長一個音,頻頻點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摸樣,扶著椅背搖搖  晃晃地在沙發上坐下。  

  “你們談了什麼?”  

  酒精在體內作祟,令他渾身發熱,關昊拉扯上衣,純棉的衣服實在禁不住他這麼粗  魯的拉扯,頻頻發出撕裂的聲音,他幹脆大手一揚,脫掉上衣,古銅、結實的肌肉赤裸  裸地展現在喬魚兒眼前,讓她羞得連忙低頭。  

  “沒說什麼。”  

  關昊身子僵了下,緩緩地轉頭睨著她,眼神冰冷,令人不寒而栗,他一直看著她,  卻始終不語,喬魚兒覺得自己的手心正冒著冷汗,下意識地捏緊小拳。  

  他低頭摸摸額,發出冷笑。“我想,或許你早就知道錢迷人的計畫,甚至還參與”  

  他不得不這麼想,這一切荒謬得讓人無法相信,就連傑森他們都不相信!  

  “不!我沒有!”  

  “沒有?”一股如火股的憤怒在他心中狂燃,他聽不進任何解釋,所有的解釋與辯  解在他聽來只是更加刺耳而已。  

  “我沒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喬魚兒連忙解釋。  

  關昊剛剛向傑森他們尋求幫助,竟然得到拒絕,理由很簡單,他的母親總共傳了兩  張傳真給所有人,一張是宣告他與喬魚兒結婚的消息,一張便是要所有人不得資助他回  國,否則將動用關氏的資源封殺,所以,縱使關昊與傑森他們是朋友關係,他們也沒那  個膽子敢與關母作對,幫助關昊回臺灣。  

  生平第一次低聲下氣尋求幫忙,得到的卻是友人的拒絕,這對一向無往不利的關昊  來說,無非是天大的打擊!  

  而他絕對不會向時常樂他們尋求幫助。  

  這件事八成和錢迷人這女人脫不了幹係,若真是如此,早在他與喬魚兒被綁到拉斯  維加斯來時,他們應該就已經知道了,依他們的脾氣,只會推他一把而不會拉他一把。  

  他自然不能向他們求援,這麼做不但沒辦法換到兩張回臺灣的機票,反而會換來三  個男人的恥笑。  

  這段日子他不停地遭受到打擊,全部的源頭都是從錢迷人身上來的,而她會這麼做  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喬魚兒。  

  這讓他無法不將所有的憤怒直指她一人發洩!  

  “錢迷人會這麼做不是因為你嗎?”  

  他搖頭發笑。  

  “她擔心依你這種長相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所以竭盡所能想把你推給我,甚至要我  以結婚為前題與你交往!”他冷哼一聲。“她果然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竟然敢將我迷暈。”他不會原諒她、不會原諒他母親!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打進她心裏,她覺得自己的心簡直像被車輾過一樣,身體發冷  ,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  

  “我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但是你那麼批評我,難道是我臉上的五官長顛倒了嗎?  ”她抬頭,控訴地看著他。“我的眼睛一邊大一邊小嗎?我的嘴巴是歪的嗎?我的鼻子  是塌的嗎?一個人好不好是從外貌來評斷的嗎?”  

  或許她是難看,不是他所喜歡的那種類型,但他也不需要老是用那種鄙視她的眼神  看著她,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批評她的容貌。  

  關昊被喬魚兒氣憤的神情嚇到,他從沒見過她發脾氣,以這麼激烈的言語說話。  

  他一直以為她的個性溫和,就算吃了虧也悶不吭聲,而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她這種悶  不吭聲的個性,太過沉悶。  

  所以他從來沒正眼瞧過她,沒有仔細去觀察她的一言一行,只是一味地以外在的形  象來評斷一切,或許他太膚淺了。  

  喬魚兒拿起電話,撥了幾通回臺灣。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當初怎麼會喜歡上他……她記起來了,是那場  意外,他的英雄行徑,救了被搶匪看中的她,因為他的英勇讓她愛上他,徹底的愛上他  。  

  原本以為自己或許還有一點點的機會,能讓他愛上自己,可是她錯了,他從沒正眼  瞧過她,或許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喬魚兒掛上最後一通電話,抬頭面對關昊。  

  “我和同事們借了機票錢,我們明天就能回臺灣了。”她拔下手中只戴了一天的鑽  石婚戒,心裏有些不捨地捏握幾秒,感覺戒指在掌心裏的刺痛感,就好比她的心一樣。  

  緩緩松開手,她將戒指擱在玻璃桌面上。  

  “這個還給你,很抱歉因為我的原因而造成你的困擾,你放心,回臺灣後,我會和  迷人徹底說清楚,讓她不要再玩這種小孩子遊戲了。”  

  望著玻璃桌面上的戒指,鑽石在夜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八爪鑽石戒指一向是幸  福的象徵,應該充滿溫暖與愛情的,但這只戒指,她卻覺得它好冰冷,整出戲基本上就  是一出鬧劇。  

  喬魚兒起身走回房間,再出來時已經換好衣服,手裏拉著行李箱。  

  “我已經要飯店另外替我開一間房間,我今晚就睡在那裏,飯店會替我們訂好機票  ,在飛機起飛前幾個小時叫我們,到時候再到櫃臺拿機票就好了,若你還想待在這裏度  假,機票是一年期的票,你何時劃位都可以。”  

  “我……”關昊想說些什麼,但一開口才發現,他竟然無話可說。  

  喬魚兒見他無話可說,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房門靜靜地關上,關昊無力地靠著椅背,抬頭望著挑高的天花板,握拳的手擱  在額頭上,心情沉悶。  

  喬魚兒的話確實敲進他的心坎裏了,她平淡的語氣讓他印象深刻。  

  “媽的!”關昊悶得低咒一聲。  

  ※Angelibrary.com※  

  躺在床上,喬魚兒根本睡不著,翻來覆去,一點想睡的欲望都沒有,她已經有預感  今晚會失眠了。  

  她翻過身,頭枕在手掌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情格外沉重。  

  唉!反正她早就知道自己與他是不可能的,現在只是早點讓自己夢醒而已,被他狠  狠評論長相,其實早見怪不怪,她也知道自己的長相實在不怎麼顯眼,與美琪她們簡直  是天差地別,也不是沒聽過別人說她長得平凡,只是從暗戀的人口中聽見這樣的話,心  情還是大受影響。  

  “好煩!”她翻身將臉埋進軟綿綿的枕頭裏。  

  突然,門鈴響起,她抬頭,呆了幾秒,立刻下床開門,她從門上小孔察看來者,發  現站在門外的竟是關昊,他似乎顯得窘困又無奈。  

  他這樣的表情,比他那種傲慢的態度更來得人性化,至少讓人覺得容易親近。  

  喬魚兒打開門,關昊一見到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躊躕了半天。  

  “我們進去談。”  

  不等喬魚兒的回答,關昊雙手擦在褲袋裏,直接進入房裏,喬魚兒只好順從地將門  關上。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會是想再來奚落她吧!  

  關昊環顧整間房,發現這房間的大小還不到他房間的一半,他到拉斯維加斯從沒住  過這麼小的房間!  

  他好奇地打量這間房的格局,看看衣櫥、看看浴室、看看東看看西,眉頭一寸寸緊  皺。  

  “關昊?”他是來參觀她的房間的嗎?喬魚兒忍不住皺眉。  

  喬魚兒的叫喚讓關昊停止他的打探,其實對他來說,他的行為倒像想在她房裏挖到  寶一樣,哪兒都翻。  

  “呃……”他煩躁地抓抓頭,欲言又止。  

  喬魚兒靜靜地等著他將話接下去,最後,他鼓起勇氣,紅著臉開口。  

  “對不起!”  

  她沒聽錯吧,傲慢的關昊向她道歉?  

  喬魚兒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何反應,只是紅著臉低頭,淡淡地喔了一聲。  

  關昊可火大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生平第一次向女人道歉,而她竟然只回了一  聲喔!  

  “我跟你道歉,你就只有這個字回我嗎?”他煩得猛抓頭發,氣急敗壞地坐到沙發  上。“至少還有謝謝、沒關係、你不用道歉……等等的話可以回我吧?喔!你就只回答  我一聲喔!”  

  他孩子氣的模樣讓人想笑,喬魚兒忍不住捂住嘴,關昊不用看見她咧開的小嘴,也  能從她彎下的眼尾知道她在笑,他氣得瞪人。  

  窗外夜空突然間變得五彩炫爛,一道道光彩奪目的煙花在漆黑的夜幕上做畫,畫出  一朵朵盛開的七彩花朵,綴以流星圖案,砰砰地連綿不絕。  

  “哇——”喬魚兒驚呼,打開落地窗,攀在陽臺上探出上身驚喜地望著眼前亮麗的  煙花。  

  關昊站在她背後,嘴角帶著淺淺微笑,睨著她稚氣而單純的表情,看著她因為小小  的煙花秀而開心不已,也影響到他的心情,覺得不悅的心情似乎獲得紓解,不再如此忿  忿不平了。  

  以往女人們的歡樂必須以金銀珠寶、美酒華服來激發,是他對女人的認識太淺嗎?  為何他不知道一場煙花秀競可以讓一個女人如此開心?  

  一顆火球射上天際爆開——“你快看!”她抓住他的手,指著天空大叫。“好漂亮  !”  

  見她雀躍不已的模樣,他忍不住仰頭大笑。  

  “你笑什麼?”她不滿地瞪著他。  

  “只不過是煙火而已,你還真容易滿足。”  

  “那又怎樣,看到那麼漂亮的東西,誰還會不滿足啊,是你太貪心了。”喬魚兒忍  不住啐道,望著煙火許久,沒聽見他吭一聲,她訝異地抬頭。  

  頭才一抬,一道黑影迅速蓋下,將她完全籠罩,還來不及反應,唇辦已被壓住,關  昊熟悉的氣息立刻傳來,記憶中冰涼的唇辦壓住她的,他雙臂一層,將她困在欄桿與他  之間,強勢的吻讓她的腰桿後傾,頭順勢上揚,身體卻與他的相貼,他強健的體魄將她  完全包圍,有那麼一刻,她以為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身體裏了。  

  他熟練地運用靈活的舌,技巧性地開啟她緊閉而防衛十足的唇辦,挑弄她嘴裏軟嫩  的小舌,吮吻她的唇辦,她柔軟的身子讓他忍不住伸手抱住,讓她更貼近自己。  

  他沒想到,她的滋味竟是這麼的好,她的身體是如此的貼合他的身體,她傳來的溫  暖體溫竟像毒藥般讓人上癮,讓他不想放開。  

  他為什麼從未正眼瞧過她?  

  他為什麼不好好了解她?  

  關昊有些懊惱自己竟然到現在才發現眼前的璞玉,竟然沒發現她的美好。  

  璞玉渾金如她,是他太過膚淺才沒發現!  

  關昊大概還沒記起,自己為了擺脫何傃麗,曾在辦公室強吻喬魚兒,或許,他到現  在還是忘記了許許多多自己與喬魚兒見過面的場合。  

  對他來說,他依舊是個只記得美女的人,平凡以下的層級,他大概還是懶得去記。  

  相較於關昊的驚為天人,喬魚兒卻有些擔心,擔心他是不是又是一時興起,擔心他  是否過一陣子又會忘記她,擔心自己窮其一輩子都無法在他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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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7 10:42 AM|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躺在床上,喬魚兒有點想打退堂鼓,抓著純棉薄被,她縮起身子,看著眼前令人驚  嘆不已的猛男脫衣秀!  

  關昊褪去他跑來找喬魚兒時,隨手抓來穿,與下半身運動長褲不搭的黑色襯衫,壯  碩的胸肌、平坦的腹部,喬魚兒紅著臉,視線忍不住往下移,盯著他褲頭處,糾結的肌  肉吞口水。  

  一遇上關昊,就算是再矜持的淑女也會變成口水直流的色女,喬魚兒就是一例。  

  看見她的表情,關昊露出邪笑,緩緩地將手搭在褲頭上,喬魚兒的目標頓時被一雙  好看的大手遮住,忍不住發出懊惱的呻吟聲,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喬魚兒羞赧地拉起被  子遮住臉。  

  該死,她怎麼像色女一樣,還發出那種聲音!  

  雖然她很哈他,可是也不能發出這種……令人想入非非的聲音。當喬魚兒還在懊惱  自己的行為時,一股強大的壓力像颶風般將她席卷,雙肩被攫住,整個人被拉起,唇辦  隨即被封住。  

  他的氣勢與吻中的霸道讓她吃不消地倒抽了口氣,沒想到卻讓他有機可乘,吻得更  深,邪惡的舌尖溜進她香嫩柔軟的唇裏,逗弄她的丁香小舌,讓她的氣息紊亂,深深因  為他的吮吻而顫抖!  

  她的肌膚光滑,體溫火熱,就像握了一塊軟綿綿的冰淇淋蛋糕在掌心裏一樣,簡直  快溶了。  

  她身上帶著淡淡沐浴後的馨香,浴袍領口下滑,露出雪白細致的香肩,她瘦弱得讓  人害怕,掌下的輕柔觸感勾起他腹下所有欲望,雙雙倒進飯店柔軟、舒適的大床裏。  

  關昊居高臨下地睇睨著喬魚兒,身下的她,在室內昏黃光線下顯得嬌媚、惹人憐愛  ,她不再是他眼中平凡的女人,越是與她接近、相處,他就越難以忽略她的存在。  

  她不傃麗、不像他以往交往過的美麗女人般長相搶眼,但她卻有股鄰家乖女孩般的  氣質,她本身散發的光芒溫而不利,卻是比刺眼的光線更讓人難以忘卻,近而適應,像  溫水裏的青蛙一樣,不知不覺地受到影響。  

  關昊灼熱的視線讓喬魚兒慌亂地咬住唇辦,原就鮮紅的唇辦變得更晶瑩剔透、更吸  引人……關昊啄了下她的唇,唇間屬於她的甜蜜滋味,讓他忍不住勾起一抹滿足的微笑  。  

  “或許我不應該這麼排拆錢迷人送來的禮物,我應該拆開‘它’。”  

  他的話充滿了性暗示、他的眼神滿足挑逗,惹得喬魚兒面紅耳赤,羞得想鑽進棉被  裏,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關昊以折磨人的方式,緩緩抽開她腰上打的衣結,那種緩慢的速度讓人有股想逃的  衝動。  

  說時遲那時快,喬魚兒心底有了念頭,身體自然遵循反應,悶頭就想逃離開眼前令  人害怕的陣仗——不過關昊很快洞悉她心中的想法,將她困在雙臂間,迫使她看著他的  眼睛。  

  “我聽說,工作性質越要與人接近,膽子越要大,才能輕松與人接觸……是嗎?”  關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弓指滑過她的臉龐,感受如此細膩的膚觸。  

  “嗯。”  

  喬魚兒像被人催眠,聽著他的話,乖乖回答,她像只不小心誤闖獅王地盤的小白兔  ,對於兩人如此接近而驚慌失措。  

  “危機處理能力呢?也要具備嗎?”他的笑看起來是如此不懷好意。  

  “嗯……”望著關昊嘴角的笑意,喬魚兒越來越想逃離這個地方。  

  “那麼,你要怎麼解決眼前的情況?”  

  喬魚兒啞口無言,眨著無辜惹人同情的雙眼,關昊的問題讓自己一向自許的危機處  理能力,頓時間成了罩門,她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喬魚兒眼角視線往下瞄了瞄,小臉更加通紅。  

  尤其他已經接近半裸,只剩一件小褲褲的身體緊緊壓在她身上,令她進退兩難,完  全不敢動一下,就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找到適當的答案回答了嗎?”  

  見她依舊不發一語,只是一逕地臉紅,他玩心大起,毫不掩飾雙眼間的情欲,提出  選擇。  

  “我有兩個選擇給你,一,回答我的問題,就放了你,二,不用回答我的問題,我  們就這樣完成接下去的事。”他極度想將手伸進她的浴袍裏,撫摸那如牛奶、絲緞般光  滑細致的肌膚。  

  面對關昊的話,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喬魚兒只有一個答案——他喝醉了。  

  “呵,你、你在開玩笑——”  

  接下去所有的話全被關昊封住,他的吻變得霸道與侵略,倣佛真的想將她吃進肚子  裏。  

  一只大手突然探進浴袍裏,她倒抽了口氣,急著想逃,嬌小的身子往床壓,試圖躲  過突如其來、難以解決的危機。  

  關昊的女人在床上,通常都是自己脫光光,展開雙臂迎接他,對他來說,太容易得  到,所以他一向只有“行動”,沒有付出過任何感情。  

  但面對喬魚兒的閃躲,對他來說反而覺得新奇,變成了挑戰,他想要馴服。  

  這個男人太惡劣!  

  “關、關昊——”  

  喬魚兒驚慌了起來,面對關昊與先前不同、遽變的態度,她無法解決!  

  前一刻他還因為這樁婚姻而大發雷霆,與朋友在酒吧裏喝酒,現在卻“性”致勃勃  ,氣勢壓人。  

  他之前甚至連她叫什麼名字都記不起來,甚至毫不掩飾對她長相的嫌棄,既然是這  樣,為何又想要她?  

  “你喝醉了……”  

  “我沒醉。”他看著她,雙目炯炯發亮地睇視。“你做出了選擇。”  

  “你真的喝醉了,而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甚至可能又忘記我叫什麼名字了  ——”  

  “喬魚兒。”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已經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知道你是誰,我是喝了點酒,但還不至於到醉的地步,我清醒得很,‘全身’  都很清醒。”他毫不避諱地挑明自己現在的生理狀況。  

  喬魚兒驚訝不已,她其實不奢望他仍會記得自己的名字,她長得平凡,他能記住她  這個人就夠了。  

  “我只要你。”  

  “可是……”他突來的轉變讓她受寵若驚,但她得說明白。“我只給我的丈夫。”  

  撫過她小巧的臉蛋,他俯身親吻她。  

  “別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喬魚兒的心因為他的話而軟化、感動;她不知道他是否曾和別的女人說過這樣的話  ,但她能確定的一點是,徹底執行不婚主義的他,肯定從未承認自己是任何女人的丈夫  。  

  兩人相視,情感在彼此眼波問流轉,關昊異常認真地注視她。  

  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當初為何會覺得她平凡?她長得不搶眼,但她身上獨特的氣  質卻勝過他曾交往過的所有女人,讓他想摟進懷裏呵護。  

  關昊俯身親吻,從小巧的臉蛋、細致的頸項……他的手與唇帶著探索撫過她的柔軟  身軀,她每一寸氣息都因為他而戰栗。  

  她像失控落水的人,急於抓住浮木,而關昊,正是她的浮木,她緊緊抱住他厚實的  肩膀,感覺身上的力氣隨著浴袍而被拋到九霄雲外。  

  他的體溫將她緊緊包圍住,胸膛熨燙著她的,兩人的身體是如此貼近,他亢奮的欲  望,正抵住她雙腿間敏感的地方,她驚叫一聲,感覺到他身下的亢奮蠢蠢欲動。  

  “關昊——”現在的危機比剛剛的還更讓她無法處理!  

  “噓——只要去感受就好……”  

  他隱忍得難受,今夜他不止醉倒在酒精的威力下,也醉倒在這美麗的氣氛之下,拜  倒在她美麗胴體底下,他像膜拜美麗的維納斯女神般,以唇,一寸寸點啄她赤裸的胴體  ,而喬魚兒,難耐如此折磨,弓起身抱他更緊,兩人的身體再也沒有空隙,而他驚人的  欲望順勢滑入她甜蜜的身體內,喬魚兒驚呼一聲,眨著被情欲佔領的雙眼,望著關昊。  

  關昊英俊的臉龐離她好近,刀刻劍鑿的五官清晰得讓她明白自己並不是在作夢,她  在他的懷抱裏,小掌下的體溫、結實的肌肉,都是真實的!  

  關昊吻她,身下的悸動緩緩滑入,她再度驚呼,似乎是感覺到前進困難,他明白她  為何驚呼,低頭在她耳邊呢喃。  

  “放心交給我。”  

  然後,她聽話的將自己交給了他,她心甘情願,因為他是她第一次真心喜愛,想得  到的男人,從第一眼見到他時種下情根,在他出手相救後,這情根成長茁壯,開枝散葉  ……初嘗情欲的疼痛早在關吳熟稔而溫柔的技巧下消散,她已能隨著他一步步往上攀登  ,兩人相抱,在夜晚璀璨煙火下合而為一,窗外熱鬧、窗內激烈……  

  坐在機艙裏,喬魚兒心事重重地望著窗外,昨晚綺麗的氛圍還未消散,她的心情便  已經大受影響——早上當他們準備離開飯店到機場去時,關昊的好友們似乎知曉了他們  的行程,三個人老早等在飯店大廳。  

  幾個大男人話別很平常,而美琪她們也陪在他們身邊,穿著依舊光鮮亮麗,臉上畫  著完美無瑕的彩粧,一群人興高採烈地談笑,她卻毫無加入的餘地,與他們根本是不同  世界的人,站在他們身邊,她完全就像是天鵝群旁跟著的醜小鴨,他們永遠是活在舞臺  上的出色男女,而自己只能守在舞臺下,羨慕地望著他們。  

  她不知道關昊是否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但當一名她只在影視雜志上看見的知名造型  師出現時,關昊卻很自然地將手摟在她腰上,將她帶進他們的世界,而自己依舊只能站  在一旁,像盆毫不起眼的盆栽,渴望主人注意。  

  女造型師嬌嗔地對著關昊撒嬌,其他人很習慣她的存在,與她有說有笑,關昊摟在  她腰上的手縮得更緊,兩人的身體貼得毫無縫隙。  

  她的心酸澀得好痛、好痛,胃裏滿溢翻騰的醋液,如潮水般一波波滾滾而來!  

  她明白,昨晚的一切對關昊來說或許沒什麼,他說不定“又”忘了;但昨晚的一切  對她來說,就像是場美夢,她沒想過自己會引起他的注意,沒想過自己能得到他如此愛  憐,他小心翼翼得像她是尊瓷娃娃,不敢太用力、不敢太激情,就怕碰碎了她。  

  還以為這場夢可以延續下去,以為他口中的只要你,就是生生世世。  

  她忘了,遺忘與花心是他的拿手絕活。  

  耳邊隱約聽見她以嬌嗔的語氣與他說話,帶著造型戒指的纖纖玉手猛戳他的胸膛,  兩人的對話就像是從小認識般熟稔,喬魚兒好嫉妒!  

  “真沒想到會聽見你結婚的消息,新婚妻子呢,不敢帶出來見人嗎?”女造型師揚  起搽了櫻桃色唇蜜的唇辦。  

  “是啊、是啊,全世界就你最美麗,沒人比得上你。”關昊甜言蜜語地哄著,一點  也沒察覺喬魚兒落寞的神情、黯然地斂下眼睫。  

  倒是女造型師發現她的存在,帶著疑問的語氣詢問:“昊,這是你的新歡嗎?一點  也不像你慣吃的口味?難不成你轉性了,喜歡這種打扮像良家婦女型的?如果真是這樣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那些姐妹淘從報章雜志上看見你的專訪後,哈你哈得要死,你  若早點告訴我,說不定我還能靠這賺錢,替她們做一番改頭換面的整體造型。”  

  對於女造型師的問題,他避而不答。  

  “你到拉斯維加斯來做什麼?”  

  喬魚兒望著他的側臉,對於他不介紹、不回答,幾乎將她的存在當成隱形的舉動感  到心痛,她別過臉努力斂去臉上難堪的情緒,深呼吸後轉頭。  

  “我先到車上等你。”  

  不等他回答,她扭頭就走。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轉頭之際已經從他們臉上看見訝異,或許他們認為她太不  懂禮貌,她現在的身份是“關昊的妻子”,應該與他們這幾位好友們寒暄幾句,但她不  認為他們能忍受她的陪伴,所以決定離開。  

  但是在她走離時,她緩慢的步伐讓自己聽見關昊與女造型師的對話——“喂,她應  該不是你的新歡吧?”  

  “嗯,她就是我不願意踏入的那座墳墓……別談她了,對了,我有件事要請你幫我  ……”  

  接下去的話,喬魚兒沒有心思去聽,如果她能靜下心去聽的話,就不會有往後的紛  爭。  

  回到臺灣,他們剛踏出中正機場,立刻被眼前浩大的陣仗嚇到,時常樂、靳仁、嚴  湍三人都到了,有志一同地抱胸對著他們露出曖昧的微笑,三人出色的相貌,西裝筆挺  ,站在各自擁有的高級名車前,如同豪門電影裏的成功企業家一般,吸引眾人的目光。  

  “恭喜、恭喜,新婚愉快。”靳仁鼓掌恭喜。“沒想到你的動作還真快,惦惦吃三  碗公,悶不吭聲就結婚了,還跑到拉斯維加斯去,你是害怕我們鬧洞房嗎?迷人和我們  說時,我們還笑她在作夢,要不是看到報章雜志,我們可能到現在還不相信她。”  

  嚴湍頂頂眼鏡,光線閃過鏡面,露出一雙比一般人還要銳利的眼睛。  

  “不過,你這麼做損失慘重,不止沒了結婚的壓軸——禮金可收,連我們的禮物都  沒得收,你一年的紅色炸彈數都數不清,居然不會趁這時候回本一下,沒見過這麼不會  精打細算的人。”職業是精算師的他,實在看不下去有人這麼不把金錢放在眼底的。  

  關昊根本不甩他們兩人,怒氣衝衝地走向時常樂,兩人相差不遠的身高讓關昊直視  時常樂的雙眼。  

  “錢迷人呢?”  

  “你找她做什麼?”時常樂對關昊的怒氣絲毫不畏懼。  

  “算、帳!”  

  4Men咖啡館喬魚兒坐在角落,怯怯地望著眼前的場面——關昊坐在吧臺前,錢迷人  站在門口,兩人互望許久,她看見錢迷人緩緩地將手擱在腰上,關昊握著咖啡杯的手縮  緊,緊得她都能聽見掌心摩擦的聲音,在場沒一個人敢吭聲,劍拔弩張的氣氛讓人想逃  ……突然間咖啡館裏響起西部牛仔對決時的標準背景音樂,劃破寂靜的空間,其他人錯  愕地轉頭,只看見時常樂站在百萬音響前,抱胸睇睨著眾人。  

  關昊首先打破沉默,他的怒火已經醞釀得夠久了!  

  “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常樂的女人份上,我一定整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應關昊的狠話,錢迷人只是淡淡冷笑,這下子關昊更火了。  

  “你這個瘋婆子,竟敢和我媽狼狽為姦,下藥迷暈我,還把我綁到拉斯維加斯去,  你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既然有老大撐腰,我還有什麼不敢的,何況,把你們送到拉斯維加斯去可是關媽  媽的提議,她說你每年都會到那裏豪賭,而且那裏結婚快速,不去那裏去哪兒?”錢迷  人把玩指甲,絲毫不在意關昊已經怒發衝冠了。  

  面對錢迷人的態度,關昊氣得轉頭對著時常樂大叫。  

  “你最好管管自己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你的女人份上,我一定揍得她滿地找牙  。”  

  “喂,什麼叫他的女人,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我是個體、我有主權,你為什麼  不說他是我的男人?”早先他說她是時常樂的女人時,她已經有點火了,要不是看在他  是喬魚兒的老公份上,她早就破口大罵,沒想到他變本加厲,又說了一次。  

  “你想打架是嗎?”關昊卷起衣袖,“來啊,我憋了一肚子的鳥氣,正無處發洩!  ”  

  見關昊露在衣袖外的強壯手臂,錢迷人有些猶豫。  

  “你、你以為蠻力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嗎?那、那你就用武力去解決你的結婚證書啊  !”不怕、不怕,如果關昊敢動手,時常樂一定會救她的。  

  一說起結婚證書——“你不要告訴我,你們真的到戶政機關去登記了。”  

  “那是當然的,回臺灣的第二天,關媽媽準八點就到戶政機關去注冊了,讓你想賴  也賴不掉。”  

  關昊安靜地坐在那兒,半點反應也沒有,正當所有人以為他爆血管中風時,突地爆  出一聲怒吼,憤怒的力量讓他捏碎了手裏的Espresso咖啡杯,沒人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  氣,連瓷制的咖啡杯都能捏碎,雖然Espresso的咖啡杯極小。  

  “媽的!你們真以為自己能主宰別人的一生嗎?你們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有沒有  問過我的意見?好啊,想趕鴨子上架是嗎?我媽想要孫子是嗎?那我就偏不讓她抱到孫  子,我去醫院結扎行了吧,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  

  關昊正在氣頭上,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氣衝衝的就想到醫院去,其他人見狀著實嚇  到,急得想攔住他。  

  “昊,你冷靜點。”嚴湍拉住他的手。  

  “放開我,你要我冷靜什麼?如果你媽也不擇手段逼你結婚,你會乖乖就範嗎?”  

  關昊的話確實說服了嚴湍。  

  的確,如果是自己的母親做出這種事,他應該會逃,同樣也會生氣吧……嚴湍放開  手。  

  見嚴湍被說服,錢迷人慌忙地往前一站,擋在關昊面前。  

  “喂,誰說我們沒經過你的同意,是你自己同意的耶!”  

  “我同意什麼?我同意個鬼!”實在氣不過,關昊忍不住罵出臟話。“去你個頭!  ”  

  錢迷人揚起美麗的下巴。  

  “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而且同意了,以結婚為前提與魚兒交往,我們只是縮  短你和魚兒的交往期,將結果提前而已。”  

  喬魚兒驚訝不已。  

  關昊咬緊牙關,雙手不禁握拳。  

  “昊,你什麼時候和迷人達成這樣的協議?”靳仁不解地問。  

  倒是一向精明的嚴湍,頂頂眼鏡又露出一副洞悉所有人心思的表情,目光銳利地睇  睨關吳。  

  “仁,你應該問,抱持終生不結婚,決定遊戲人間一輩子,社交界花花公子第一把  交椅的關昊,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迷人手上,否則怎麼會與她做出協議,而且是以結婚  為條件。”  

  關昊心中警鈴大作,“別聽這女人胡說,我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上,會答應她是  因為我可憐喬魚兒,可憐她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還需要錢迷人用稱斤論兩的方式推銷  ,我只是玩玩、隨口答應,誰知道她居然當真了,還和我媽聯手把我迷暈送到拉斯維加  斯去,甚至趁我昏迷的時候舉行什麼結婚儀式,我到現在還懷疑當事人不省人事時,被  迫做出的任何事是不是合法、有沒有法律效力!”  

  關昊口不擇言的說法讓喬魚兒臉色蒼白,血色整個被抽離,被自己喜歡的人這麼說  ,她只覺得一陣天眩地轉,心絞痛得更厲害,連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  

  錢迷人聽見這樣的話,憤怒之餘,立刻往喬魚兒的方向望,看見她蒼白著一張臉,  低頭不語,不禁覺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都是她和關媽媽太過急躁了,一點也沒有顧慮到喬魚兒的感受,沒有把整件事處理  得妥妥當當,才會傷害到她。  

  這一切全都要怪關昊!  

  錢迷人狠狠地瞪向關昊,柳眉倒豎,手擦在腰上準備開戰。  

  “你們婚都已經結了,你還想怎樣?”  

  “哼!婚是結了,不過我是當事人,我總有權利離婚吧!”關昊話一說完,甩頭就  走。  

  他氣,不是在氣與喬魚兒結婚,而是在氣錢迷人與他母親的方式……居然敢用這種  下三濫的招數逼婚?  

  門兒都沒有!  

  要不要結婚是他的事情,就算要和喬魚兒結婚,結婚方式也應該是由他作主,而不  是這些不相幹的人!  

  望著關昊頭也不回、怒氣衝衝離開的模樣,喬魚兒閉上眼。  

  她不停試著撫平心中的痛,或許,她也該有所表明。  

  她從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人家不要,她又為什麼要賴著?  

  她有自尊,也是像迷人一樣的個體,她不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像關昊一樣膚淺  ,只注重女人的外表。  

  她找得到人愛!  

  喬魚兒一點一滴對關昊累積起來的愛情,在這一瞬間瓦解,她想到了何傃麗、想到  拉斯維加斯的女造型師,這些女人才是適合關昊的,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都把愛情當  成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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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8-17 10:44 AM|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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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喬魚兒沒想過會在關家碰到女造型師與何傃麗,兩人分別坐在關母身側,三人正交  談愉快。  

  錢迷人忍不住皺眉,態度明顯變得極不友善。  

  “關媽媽。”錢迷人盯著何傃麗與女造型師不放,一直到在沙發上坐下,視線仍舊  未從她們身上栘開。  

  “迷人,你來啦……啊,我的寶貝媳婦!快快快,快坐到媽媽身邊來,讓我好好看  看。”關母一見喬魚兒,難以掩飾心中的欣喜,她愛死這小姑娘了!  

  又乖、又聽話,對人又有禮貌,從不任性,不發小姐脾氣,她對這種女孩最有好感  了。  

  雖然她也疼錢迷人,但有一半是基於愛屋及烏,關家與時家熟識,她是看著時常樂  長大的,相對於他的妻子,她就已經先有了一半的好感,而另一半則是,錢迷人與她年  輕的時候真是相似,鬼靈精怪的,鬼點子特別多,這次若不是虧她想出這種逼婚妙招,  她可能人都躺進棺材裏了,還看不見寶貝兒子成家。  

  “關媽媽。”面對關母,喬魚兒難免有些尷尬。  

  “什麼關媽媽?叫媽媽是沒錯啦,但是前頭別加個關,我會更高興,別忘了,你可  是關家的媳婦。”  

  喬魚兒猶豫著到底要怎麼叫,最後她心想既然今晚打算和關媽媽談離婚的事,那麼  還是叫關媽媽比較妥當。  

  “呃……關媽媽,我今天來是有事想和你談。”她望著何傃麗與女造型師,話到一  半便停了,心裏一想到她們聽見她打算與關昊離婚的事後,所會表現出的興奮之情,她  心底就猶豫、不高興了。  

  關母握住喬魚兒的手,拍了拍。  

  “乖,告訴媽媽,你要說什麼?”關母可是很認真的在聽。  

  “呃,我……”她望了兩人一眼,深吸口氣決定還是說了,反正她從未擁有過關昊  ,而關昊的心也從未在她身上,她何必去介懷別的女人聽見他們要離婚的事會有什麼開  心的表情。“我想和關昊離婚。”  

  ※Angelibrary.com※  

  果不其然,何傃麗興奮得不得了,倒是女造型師,不但不高興,反而皺起眉頭,一  臉責備的神情。  

  “魚兒,你剛剛說什麼?”關母有些愣住。  

  “我想這樁婚姻其實應該不合法,在它成為大錯前,我們先一步結束比較好。”  

  “怎麼會不合法?”關母忍不住大叫,她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達到目的,怎麼可能  順了這些年輕人的意。“魚兒,是不是昊那小子對你說了什麼?沒關係,你告訴我,我  替你教訓他!”  

  “不是的,關媽媽,他沒有做什麼,只是我們都覺得該停止這一切了。”  

  錢迷人忍不住抱怨,“誰說沒有,他可是在咖啡館裏說了很難聽的話,完全不顧慮  魚兒也在,毫不客氣的傷人哩。”  

  “真的!那混蛋小子說了什麼,快告訴我!”關母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沒有,真的,關媽媽,關昊真的沒說什麼,你別聽迷人胡說!”喬魚兒慌了,她  不想讓自己在關昊心裏的形象變得更差。  

  “關媽媽,我告訴你,那個壞人,他竟然說會答應我和魚兒以結婚為前提交往,是  在可憐魚兒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需要讓我用稱斤論兩的方式推銷,他甚至說自己只是  玩玩、隨口答應,誰知道我居然當真了,還和關媽媽聯手把他迷暈送到拉斯維加斯去,  甚至趁他昏迷的時候舉行什麼結婚儀式!”錢迷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關媽媽,你聽  聽,他過不過分?”  

  關母皺眉,非常不悅。“死小孩,他是不是欠揍!太久沒被他老娘揍了,皮在癢是  不是!”  

  “關媽媽……”喬魚兒急著想解釋。  

  “本來就是,昊也沒說錯……”何傃麗不知死活的火上加油。  

  關母抬起頭,冷冷地睨向何傃麗,下了逐客令。  

  “傃麗,你先回去吧!我們現在在處理家務事,不適合外人在場。”  

  “關媽媽—”  

  “老劉,送何小姐出去。”關母絲毫不給何傃麗掙扎的機會。  

  “關媽媽,你們處理家務事,那我也該回去了。”  

  “好好,阿欣,改天回臺灣記得要再來找關媽媽聊天知道嗎?”關母對待何傃麗與  女造型師的態度,真是天南地北差得遠啊。  

  何傃麗滿心不爽地離開。  

  她還想聽更多,說不定可以幫關昊的忙,讓他能與喬魚兒這個醜女人離婚成功,那  麼一來,關昊妻子的寶座她就有八成把握能奪下來了!  

  何傃麗跟著老劉出了門,趁電動大門緩慢關上,老劉便已轉身離開之際,偷偷從縫  隙間又溜了回來,悄悄地在黑夜裏跑回主屋外頭,從窗戶偷瞧、偷聽,聽著聽著,她的  表情先是一怔,滿臉不信,最後,絕傃的臉龐竟然出現邪惡的笑容。  

  “哼!原來是這樣,難怪昊會同意和那個醜女交往,還是以結婚為前提,原來是被  仙人跳了,錢迷人還真大膽,敢用這招騙昊……對了!如果昊知道,不曉得會有什麼反  應,應該會氣得找人算帳吧?”何傃麗越想越高興,忍不住呵呵大笑,意識到自己的笑  聲,連忙又捂住嘴,偷看屋裏的人有沒有聽見,幸好沒聽見,她立刻溜出關宅,準備去  當拯救王子脫離灰姑娘苦海的美麗公主。  

  ※Angelibrary.com※  

  喬魚兒回到家後,刷牙洗臉,準備早早上床。  

  今天發生太多令人震撼的事,她完全沒辦法一一吸收,錢迷人將事情源源本本都告  訴她,這才知道,關昊其實被設計了。  

  如果不是他被設計,他們倆到現在仍舊沒有交集,他依舊不會多看她一眼,注意到  她的存在。  

  喬魚兒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該責備錢迷人的多事還是感謝她。  

  她打從得知事情的經過後,整個人便魂不守捨,手上倒著幫助入眠的牛奶,心裏想  著整件事,當她回神時,牛奶已經倒了滿桌都是,她趕緊拿起抹布擦拭。  

  這時門外傳來強烈的撞擊聲,伴隨著一聲聲的怒吼。  

  “喬魚兒、喬魚兒開門!”  

  她怯怯地開門,門一開竟發現關昊就站在門外,原本西裝筆挺俊逸的模樣,此刻領  帶歪斜、一臉怒容,見她開門便闖了進來,迅速將門板關上,將她困在門板與他之間,  怒目相向。  

  “哼,真高竿,你真高竿啊!我交往過的女人沒一個像你這麼有心機的,竟懂得使  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逼得我娶你,你厲害,喬魚兒,你真的好厲害!”  

  如果不是何傃麗跑來告訴他,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傻傻地以為她單純,她和他  以往交往過的女人不一樣,甚至對她產生好感,認為自己就算和她結婚也無所謂……她  真是好樣的!  

  “你、你在說什麼?”喬魚兒見他這樣,心裏已經有八成把握,他已經知道事情的  真相了。  

  “我在說什麼?”他冷笑一聲,“哈哈哈!你真厲害,懂得和錢迷人那個惡女聯手  騙我,讓我以為自己真的做出對不起好友的事,玩了自己好友的未婚妻,然後為了贖罪  ,只好聽從錢迷人的話和你交往,然後你再收買我媽,聯手把我迷暈送到拉斯維加斯去  ,迷迷糊糊的和你結婚,這整件事你都參與了,我看你被迷昏的事也是假的,對嗎?”  

  “不,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這整件事我也是到今晚才知道的。”  

  他怒不可遏,鉗住她的下巴,用力地捏緊她的小臉,捏痛了她,發狠地瞪著她。  

  “沒有?你以為我會再相信你嗎?”  

  “我……我真的沒有……”她痛得眼眶裏冒出淚珠。  

  “不要想用眼淚博取我的同情,對你,我的同情心早就用光了!”  

  喬魚兒閉上眼,他將所有重量加諸在她身上,他的身體強橫地壓在她身上,讓她幾  乎透不過氣來。  

  “你……對我有過同情嗎?”喬魚兒終於說出心裏的話。  

  關昊有些訝異,但這樣的情緒立刻被排山倒海而來的怒火掩蓋。  

  “是啊,我對你從來沒有過同情!”  

  他突然露出冷笑,下一瞬間,一陣布料撕裂聲響徹整間屋子,喬魚兒身前一陣涼風  竄過,她才意識到自己的睡衣被他扯破,酥胸裸露,他快速撕扯自己身上價值不斐的手  工西裝,硬實溫熱的胸膛壓向她,將她硬往門板上壓,感受她酥胸上柔嫩的蓓蕾,聞清  楚她身上沐浴後的馨香與淡淡的牛奶味。  

  “關昊,我不要。”她努力讓自己冷靜,只要她冷靜,就能讓他也跟著冷靜。  

  不過,她似乎太低估脾氣一向不好的關昊——“我必須聽你的嗎?當我說我不要時  ,你們是怎麼設計我的?既然你們從未接納過我的意見,那麼我也不需要去在乎你的!  ”感覺到胸膛上柔軟光滑的肌膚,身下的悸動更甚。  

  拉斯維加斯那晚嘗過她後,他便念念不忘,現在再度接觸到她柔軟馨香的身體後,  他怎麼可能還能放開她!  

  關昊低頭封住她的唇,蠻橫地索取她的熱情,狂野的索求讓喬魚兒害怕,她的身體  被他撩撥得像團火球,她也要他,但她不要他在盛怒之下佔有她。  

  “關昊……呃……”  

  她想抗議,可是所有的字句在他的唇吻住她的蓓蕾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化作倒抽  了口氣的聲音,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唇內的舌繞著她的蓓蕾打轉,一次次吸吮,以齒輕  咬……她掙扎得掄起小拳抵住他的身體,沒想到他竟彎身將她扛在肩上,筆直地往這屋  裏唯一一間房走去,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甩在床上,回過神時,他已再度壓制住  她的身體,這次她感覺到衣服底下唯一的一件貼身衣物已被扯離,立即感受到令她熟悉  的巨大悸動正抵在她雙腿間的溫暖地帶。  

  “關昊,真的不關我的事,你不能這麼做!”她努力做最後的掙扎。  

  他露出邪惡的笑容,“箭在弦上,現在不管關不關你的事,這把火你要滅了它!”  

  ※Angelibrary.com※  

  關昊一寸寸將喬魚兒吃幹抹凈,怒火加上欲火,他以不可思議的耐力,一次次要了  喬魚兒,將所有火氣全發洩在她身上,她的身上多了許許多多情欲的印記。  

  關昊起身迅速整理儀容,他怒氣末消,轉身還想說些什麼時,看見她趴在床上,露  出的美麗背脊,所有的怒火頓時再度轉變成欲火,他必須極力克制自己,才能免去再度  與她翻雲覆雨。  

  見她緊閉雙眼,側臉在月光下顯得甜美,臉龐上還殘存歡愛過後的紅潮,而她白皙  的身體泛著淡淡的粉紅色,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應該是憤怒的,而不是對她產生愛憐!  

  他被欺騙了,一向自負、享譽國際的建築師被幾個女人騙得團團轉,為什麼還對她  產生愛意?  

  他恨自己竟然相信她是純潔的,是不一樣的,他更恨自己,竟然還拜托李欣,替他  找適合喬魚兒的禮服,打算在臺灣與她正式結婚……他是笨蛋!天大的蠢蛋!  

  “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關昊撂下狠話,扭頭就走。  

  當大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時,喬魚兒才張開眼,眼眶含淚地望著遠方。  

  ※Angelibrary.com※  

  那夜之後,喬魚兒過著如往常一樣的生活,她盡量將身心投注在公事上,讓自己能  夠忘了關昊,雖然她仍舊能在報章雜志上看見有關他的報導,報導裏不外乎是他的緋聞  ,她早就麻痺了。  

  今天某家連鎖餐廳舉辦活動,她是節目總監,從前一天開始便在現場指揮工人搭設  布景,可能是已有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她總覺得頭暈暈的。  

  “總監,你沒事吧?”助理見她臉色慘白地扶著舞臺的桿子休息,關心地問。  

  “沒事,可能是一夜沒睡的關係吧!頭有點暈。”  

  “總監,你最近的體力好像大不如前,以前就算三天三夜沒睡,你的精神還是比任  何人好,可是這次的活動不怎麼費力,而且也才一天沒睡而已,你就頭暈了,你會不會  是感染了SARS?”  

  助理稚氣的問題讓喬魚兒忍不住想笑。  

  “笨,SARS的症狀不是這樣的,我想大概是這陣子吃得不夠好,有點貧血吧!”  

  “沒關係,晚上廠商的慶功宴,你可以好好大吃一頓,補回來。”  

  “你啊……快去工作吧!免得下午的活動沒法按時舉行。”  

  “喔,你確定你沒事吧?”  

  “沒事,快去!”喬魚兒搖搖頭,深吸了口氣。  

  她要振作,還有很多工作得做!  

  喬魚兒又吸了口氣,準備繼續工作時,遠遠地,她看見關昊與何傃麗朝這兒走來,  兩人有說有笑,何傃麗還挽著關昊的手臂,身體幾乎是貼著他的。  

  而關昊似乎發覺了她的存在,兩人的視線就這麼對上了——時間倣佛就此凝結,若  不是何傃麗不滿地叫喚關昊,他們可能會一直對看彼此直到永遠。  

  看見何傃麗,喬魚兒臉色慘白,關昊面無表情地望著她,喬魚兒突然想到那夜他曾  說過的話——別出現在他面前。  

  所以,她轉頭離開。  

  見她轉身離開,關昊原本的好心情就此打住,冷闃著一張臉,何傃麗不停用甜膩的  聲音和他說話,他一句都不回,何傃麗氣急敗壞。  

  “昊,你還在乎那個醜女人對不對?”  

  “閉嘴!”  

  突然,正在搭設舞臺的地方傳來慌亂的聲音,一群人連忙往舞臺前奔去,關昊順著  所有人的動向望去,清楚地看見倒在地上的人正是喬魚兒,他毫不遲疑,拔腿狂奔。  

  “總監,你醒醒!”  

  “快叫救護車!”  

  關昊先查看她身上有沒有傷,確定沒有後,輕輕松松地將她抱在懷裏,心底對於她  過輕的重量感到一陣惱怒,沒有遲疑地,他將她送往醫院,完完全全將何傃麗拋在原地  。  

  ※Angelibrary.com※  

  喬魚兒嚶嚀了聲,幽幽地從睡夢中醒來,眼睛一睜開,關昊的臉立刻在眼前放大,  她還以為自己在作夢,但清楚聞見他身上熟悉的香味時,她才知道自己並不是在作夢。  

  “這裏是哪裏?”  

  “醫院。”他怒意未消,不管她是不是病人、是不是孕婦,都忍不住叫囂。  

  “該死!你非得這麼虐待自己不可嗎?你這些日子都吃了什麼,為什麼體重不到四  十五公斤?”  

  她望了他一眼,隨即閉上眼。“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他鉗制住她的小臉,逼她睜開眼。“以後你的事就關我的事!以  後要是你的體重膽敢低於四十五公斤,少一公斤我就揍你一次……不,我後悔了,我不  揍你,我要吻昏你!”  

  她皺起眉頭,“我不知道這次又發生什麼事,讓你的態度改變這麼大,不過這次的  事與我無關,我已經委請律師著手辦理離婚手續,拜托你行行好離開。”  

  “辦什麼離婚手續?你想氣死我嗎?”  

  喬魚兒不解地望著他,“你究竟還想做什麼?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你從不間  斷批評我、奚落我,我也有我的自尊,就算我長得再不好看,我還是個人,你長得好看  就能這麼輕視一個人嗎?”  

  她以為他會反駁,她等著,可是沒想到,回應她的竟是一連串驚天動地的熱吻,她  差點又暈在他懷裏。  

  他放開她,“你的律師是誰?我不同意離婚,就算他再怎麼有辦法也沒用,何況你  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孩子,你以為自己真離得了婚嗎?你以為我媽真的會放過你嗎?別忘  了,你的肚子裏有了她的金孫,她說什麼都不會放過你。”  

  喬魚兒愣了下,“所以你這麼突然的轉變,是因為我肚子裏的孩子?”  

  “當然不是!”他突然臉紅,煩躁地爬梳發絲,思索著要怎麼說。“我……錢迷人  與常樂已經跟我解釋了,我知道這一切都不關你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一時被怒氣衝  昏了頭。”  

  喬魚兒別過頭,“現在換我不相信你,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你定吧!孩子的事我們  以後再談。”  

  睨著她的側臉,他溫柔地扳正,讓她直視他的雙眼。“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有太多花邊新聞,你的女人太多了,我受不了與你在一起後,還得每天忍受報  章雜志刊登你的緋聞,你可以和那個知名造型師在一起,也可以與何傃麗在一起,可以  和任何女人在一起,但是拜托你,我已經學著不去喜歡你,請你不要再來招惹我,等過  一陣子,你就又會忘了我是誰,你不會記得我的,在路上擦身而過,你只會把我當成陌  生人。”  

  “你這是在氣我嗎?”他突然舉起她的手,指腹緩緩地在她手上淡粉紅色的傷口上  摩挲。“你以為我不記得這個疤痕嗎?我當然記得,那次在停車場若不是我,你早就沒  命了,還有力氣躺在這裏跟我唱反調嗎?”  

  她愕然。“你不是……”  

  “你太低估我了吧!就算我健忘,對於女人見一個忘一個,但我總忘不了那個在細  雨紛飛的夜裏,膽敢和歹徒抗爭的蠢女人吧!”其實若不是她今天昏迷送來這家醫院,  碰到當初急診時,看上喬魚兒的急診室醫生,他還真記不起,只會覺得她的傷口似曾相  識。  

  她一直以為他根本不記得自己,沒想到……“我以為你忘了……”怎麼辦,她想哭  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不等裏頭的人應答,外頭的人便大刺刺地推門而入。  

  “喂,解決了沒?”李欣手提著東西出現在病房裏。  

  看見她出現,喬魚兒臉色立刻變得慘白。  

  “你真不會看時機出現!進來做什麼?”  

  見喬魚兒蒼白的臉,李欣咧嘴尷尬地微笑。  

  “你別誤會,我跟關昊只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同學,我才不屑當他的女人,所以你別  又胡思亂想了,我只是受他所托,這次專程從美國送東西回來的。”  

  李欣打開手裏黑色的袋子,從裏頭取出一件純白色的禮服。  

  “這可是他千叮嚀萬囑咐要我找的,是你的結婚禮服,這件衣服可是價值不斐喔。  ”  

  一件純白色禮服被她擱在一旁空著的病床上,喬魚兒訝然地看了看禮服,轉頭望著  關昊,以眼神詢問他。  

  關昊害羞地搔搔頭。  

  “我說過了,別要我再說第二次,你現在只要回答我就好了。”該死的李欣,簡直  是給他難看。“李欣你出去啦!”  

  “不要,我也想聽答案,我可是受了關媽媽的請托,得聽到答案才能出去。”  

  喬魚兒望了望禮服,又望了望他。“你從來沒喜歡過我……”  

  “你再說!你再說一句,我一定在李欣面前吻昏你!”  

  喬魚兒羞紅了臉,猶豫了半晌。  

  “可以,但是要看你的誠意,我必須知道你的心裏只有我,沒有別的女人。”  

  “可是你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來——”  

  “那就大起來,我不介意大著肚子進禮堂。”  

  李欣不知死活的附和,“我不介意改腰圍。”  

  “李欣!”關昊怒吼了聲。  

  他想了很久後爆出咆哮。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我告訴你,三個月之內我一定把你綁進我家!”  

  李欣聽到想要的答案了,連忙退出病房外,等在外頭的關媽媽與錢迷人,兩人交握  雙手,期待地望著她。  

  “怎麼樣?”  

  李欣比了一個OK的手勢,兩人便爆出興奮的歡呼。  

  “太好了,我的金孫!”  

  “太好了,解決一個,還剩兩個!”  

  聽見錢迷人的說法,在場仍舊沉浮於情場裏的兩個大男人背脊一陣發涼,連忙向一  旁的時常樂求救。  

  “喂喂喂,你的女人是不是當媒人當上癮了?”  

  “我可是受不了她這種折磨,你若不管好自己的老婆,小心我對她不客氣。”  

  面對好友的責難,時常樂只是面帶微笑,這種表情讓嚴湍與靳仁看了頭皮發麻。  

  看樣子,兩人接下來的日子似乎不太好過。  

  《本書完》*欲知(男人幫)之時常樂如何計誘最愛,請看飛象名家MS52《傲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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